“圣女说的是。”借阴点点头,“这次我来,只是为了向圣女传达主人和宫主要你做的事。”
“你说。”李浪深等着他的下文。
“主人叫你藏在冲衡门,监视沈寂听的举动,必要时向我汇报。”借阴说道,“还有一事,想办法除掉秦醉生之女秦楚萼。”
“秦楚萼?”李浪深皱起眉,“这又是为何?”
“此女是秦醉生的独女,根据消息,秦醉生不日要将晚香楼传给她,主人的意思,是叫你要么杀了她,要么想办法叫她不能继承晚香楼。此女身体好像有些问题,你或许可以从那方面下手。”
“她能不能继承晚香楼与我何干?”李浪深问道,“她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晚香楼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用不着对她下杀手吧?”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借阴回道,“你只需要在这两个结果当中进行抉择就是。有些时候你看见的好人,往往只是假象罢了,我也不能同你说太多。”
“我会看着办的。”李浪深心情有些复杂,“你走吧,有事我会再联系你,沈寂听一有什么大动作,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的。”
借阴将一根木管交给她,交代道:“圣女只要扭动这个木管,向天空绽开信号就好,届时我会亲自前来找圣女。”
李浪深接过木管,借阴就从窗口离开了。她随意收拾了物件,走出门去,找到了躲在树下站着的沈寂听。
“我收拾好了,我们走吧。”她来到沈寂听面前,说道。
沈寂听听见她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他看向李浪深拿着的小包袱,疑惑道:“你就只有这点东西么?”
“风餐露宿惯了,想来想去没什么要拿的东西,就只带了这些。”李浪深说道。
沈寂听状似玩笑地回道:“一个姑娘家就拿这么一点东西,还说什么风餐露宿,平时没有固定的住处吗?”
“没有。”她回道。
“你平时…一般做些什么?”他问。
李浪深依旧面无表情,平铺直叙说道:“杀人,放火,我什么都做。怎么,这是后悔叫我和你回去了?”
沈寂听偏过头看着她:“怎么会。”
“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要叫我做什么?究竟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李浪深也看向他,“不过我倒是可以替你清除一些阻碍,毕竟是老本行。”
沈寂听表情变得有些认真:“我没有后悔,你在我身边不用杀人,不用放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拘束。”
“如果一定要说叫你做什么,”他话音一转,“若是你可以替我抵挡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会很感激。”
“什么麻烦?”李浪深摸不着头脑。
“一个咋呼的小姑娘。”沈寂听少有地表现出无奈神色,“你只要在她面前装模作样便可,其他事,我不要求你。”
“那我先把东西放上马车。”她见沈寂听表情有些疲乏,虽然有些好奇,却没有接着问。
沈寂听没有动作,只是站着。他知道如今她不愿轻易相信他人,总以为自己是在利用他。不如找点事给她做做,省得她放不下心防。
两人都上了马车,沈寂听靠在一旁闭目养神,偌大的车厢,只有李浪深在想着什么。
她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沈寂听。
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她接触过的人,有的贪婪狡诈,有的呆若木鸡,只有他,风风火火地找上自己,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又自相矛盾地推翻了自己说过的话。
一会说认识自己,一会又说不认识,一开始板着一张脸,现在又不知为何总是对她嬉皮笑脸的,似乎也不在意她有什么意图。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正当她发着呆时,沈寂听也睁开了眼睛。
他戏谑地看向李浪深,笑道:“怎么,看我都看呆了?我有多好看?是不是风流倜傥,英姿勃发,叫你一瞬间就爱上了我?”
李浪深忽然反应过来,只是撇了撇嘴:“沈少盟主想多了,做人切莫夸大自恋。”
“是吗?”沈寂听显然不信,他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她:“那你干嘛要盯着我?”
李浪深朝他翻了个白眼。
“还有,你能别叫我沈少盟主了吗?”沈寂听苦着脸道:“叫我义父听见不好。”
“我说的不对么。”李浪深回道。
“我还没当盟主呢,再说了,这样显得多生疏。”沈寂听说道。
“那我叫你什么?”
沈寂听似乎等这句话等了很久,立刻直起身子,笑道:“就叫我阿听,怎么样?”
李浪深冷笑一声:“不怎么样。”
“你不喜欢?”沈寂听问道,“那要么你叫我寂听?我亦是很乐意的。”
“沈寂听,你少来。”李浪深瞥了他一眼,说道。
“那我叫你什么?叫你阿深可好?”沈寂听似乎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道。
“不好。”李浪深皱着眉头问他:“你怎么今天话这么多?”
沈寂听嘿嘿一笑,回道:“这不是你要和我回去了吗,我有些高兴,一高兴就容易话多。”
李浪深鄙夷地看着他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他。沈寂听见她不说话了,也闭上了嘴。
马车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冲衡门在夔州的分部。
沈寂听率先下了马车,伸出手来扶过李浪深,李浪深也没有推辞,自然地将自己的手交给了沈寂听,和他并肩进入了大门。
冲衡门夔州分部不是很大,建筑多似此地民居,看起来十分接地气。李浪深并未多看,只是跟在沈寂听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