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孩童不更事的歌谣与三人无关,那脏兮兮的小乞丐只是混进孩子当中,意图抢走两人的荷包而已。
李浪深看着二人,心里好笑。
“既然人齐了,车马也备好了,就启程吧,别站在这里磨磨唧唧的。”姜离合在一旁站的腿都麻了,看着他们四个没好气地说道。
四人这才收敛些,纷纷上了马车,红翊也满脸嫌弃的单手将付盛欢扶了上去。
借阴坐在马车外,鼓捣着一些瓶瓶罐罐,拿着面破烂不堪的镜子往脸上贴着什么。
沈寂听就坐在他身旁牵着马,时不时偏头看他一眼,似乎有些好奇。
过了好一会,借阴收起了手里的铜镜,转过身朝沈寂听粲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沈寂听又偏头一看,吓得差点从马上翻下去。
“你这是作甚?”沈寂听满脸嫌弃地看着他的脸。
“我化得不好吗?”借阴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地问道:“你看这大胡子多有男子气概,这黝黑的皮肤多阳光帅气,再看这浓密的眉毛…”他每说一句,就往沈寂听那边靠一点。
沈寂听似乎忍无可忍,朝他比了个‘停’的手势,将他挡在前面,表情十分难看:“这些也就算了,你鼻子旁边那颗长了毛的痣又是怎么说?”
“这个呀,”借阴缩了缩脖子挤眉弄眼,揪住那根毛道:“这个能凸显出…”
沈寂听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看他能编出什么花来。
借阴被他的眼神一盯,终于泄气道:“我毛发旺盛。”
沈寂听白了他一眼,转过去继续赶路。
“哎哎哎,你可别不当这根毛是毛啊!虽然它只有一根,但是它可敌千军万马!不要看扁了它!”
“我看它挺弯的。”沈寂听一眼也不想看他。
“你懂个屁!这可是我的大作!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了你对它的鄙夷,快给这根毛道歉!”
“你是不是有病!老子为什么要跟一根毛道歉!”
只有车里的小翎和李浪深听着外面两人的奇怪聊天内容大眼瞪小眼。
“他这人…挺不着调的,你别在意。”小翎抱歉地笑了笑,似乎十分尴尬。
“没事,我早就见怪不怪了。”李浪深也报以一笑。
小翎也再回她一笑。
气氛十分凝滞,李浪深实在忍不住想破解一下这个场面,就又说:“他是个好人。”
车轮在路上拉开了蜿蜒的痕迹。
衡州冲衡门总部,沈昔照正在花园当中喂鸟,一名侍女来到近前向她汇报。
“夫人,红翊传来消息,沈寂听与顾鸢等人正准备前往晚香楼。”
“晚香楼?沈寂听去那作甚?”沈昔照听后,有些奇怪地直起了身子,狐疑道:“难不成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说是去历练,却带着季琅先去了钧雷山庄,现在又去了表哥哪里,他究竟想干什么?以我对沈寂听的了解,他绝不会对表哥动手,可季琅此人,我却并不知脾性。你快传信给表哥,叫他千万小心沈寂听身边的女子。”
那侍女点头应下了。
待他们行至晚香楼,已是六日后黄昏时分。几人将马车停好跟随晚香楼的小厮进了大门,那小厮似乎从未见过沈寂听,刚见面便没歇过嘴,似乎很是不怕生。
“沈少盟主,我家主人说你与你的朋友这几日会光临府上,可是一直在给您置办东西呢!少盟主这次前来,要住多久?”
沈寂听瞥了他一眼,冷淡答道:“看情况。”
“您是不知,大小姐可是等了您好久,挑了好久首饰珠宝!”小厮似乎并未看出他的不耐烦,而是继续说着,“少盟主怎么忽然来我们这了?”
“怎么,不欢迎?”沈寂听忽然停下了脚步,面上依旧看不出喜怒。
“怎么会呢!”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众人偏头一看,只见秦醉生就站在内院门口,笑脸盈盈地迎着众人。
“秦伯伯,”沈寂听与他对视一眼,却在心底暗暗打量着他,“寂听冒昧前来,还望秦伯伯莫要怪罪。”
“我早已收到你的书信,又怎么能说是冒昧。”秦醉生走上前来同沈寂听叙着旧,“我与楚楚早等了你们多时了。”
秦楚萼见了沈寂听脸上立时露出了欣喜之色,忙从房内奔了出来,跑到沈寂听身旁抓住他的手不撒开:“寂听哥哥,你终于来啦!”
李浪深就站在两人身后,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不爽。刚巧姜离合走在她后面左顾右盼没注意到她,一脚踩上了她的脚后跟,害得她一个趔趄。
她于是也趁机踩了秦楚萼一下,继而叫了出来。
“哎哟…”
“哎哟!”
两个人同时叫出了声。
“怎么了?”沈寂听听见声音,立刻转过头去抓住李浪深的手:“是不是崴到脚了?”
“没事没事,不小心绊到了。”李浪深也牵住了沈寂听的手,歉疚地笑了笑。
“你怎么踩我!”秦楚萼转过身去谴责地看着李浪深,复又看向沈寂听:“寂听哥哥她踩我!”
沈寂听只顾着牵住李浪深,好像并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顾鸢,你!”秦楚萼知道自己输了,瞪着她恶狠狠地放着话:“我和你没完!”
没完就没完,谁叫你招惹沈寂听。李浪深在心里腹诽道。
“我们快进去吧,我给你看看有没有伤着。”沈寂听有些担忧。
李浪深点了点头。
全程只有姜离合一脸呆滞。
好像踩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踩到?所以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