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忌从水榭回来后,气息就再未稳过。
【你才多大,见过多少世面?灵域世界包罗万象,无奇不有!】
【灵修福寿绵长,凡人却命格有限?呸!那只是你们无能!是你们蠢!】
【老夫的徒弟,老夫想让他活多久,就让他活多久!】
【孤男寡女,共处一车,抱在一处,恩爱非凡!】
【在过段时日,待他继承了老夫衣钵,老夫便带上厚礼去镇国公府提亲。】
吐息收纳间,无数浊气被齐忌排出体外,但丹煌在水榭畔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却似在他的脑海里生了跟。
怎么都挥散不去!
无法集中,无法修炼,无法平静!
一连两个时辰过去了,他坐在床榻上,一分一毫的灵力都未曾汇入灵田与灵脉交融。
该死!
琥珀色的双眸猛地睁开,齐忌看向窗外已深的月色,眼底一片晦暗。
握紧,摊开,凝神,聚气!
气息凌乱,吸凝溃散。
齐忌眼睁睁的看着灵力在成丝,从指缝中滑落飘走。
他蹙紧剑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目光渐冷。
这……这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丹煌的几句无稽之谈,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那无非就是一些自以为是的屁话,为何让他如此心神不宁?
齐忌垂眸思虑的半响,也没弄清楚心底这抹不可控制的烦躁,究竟是何原因。
他迎着月光,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虽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烦躁不安,但齐忌知道,此时的自己不能再修炼了。
不然就很容易和上次一般,走火入魔。
和上次一般,走火入魔?
齐忌刚踏出房门的脚步,突然一僵,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对!
他怎么忘记了,这次他气息不稳的征兆,和上次极为相似。
上次自己也是这样,回到房中打坐修炼,却怎么都不能净心凝气。
当时他脾气犟,不信邪,硬着头皮强制性吸纳天地灵气,最后才导致急火攻心,灵脉紊乱。
要不是师姐恰巧来看他,他只怕早就走火入魔,难以自控了。
为什么会如此?
上次他就没有弄懂,为什么自己好端端的会气息不稳。
可后来,随尹姗姗一起从外面逛街散心回来之后,他却完全没有任何心神不宁的情况了。
更让他惊讶的是,自那次之后,他纳灵之力反而更加精进了。
这是为什么?
梵德高僧曾经告诉过他,梵家功法,重在静心。
静心而净心,凝神而聚气,才可事半功倍,至圣至达。
难道是,他不能不静心?但他为何上次也不能静心?
疑惑染透了齐忌的思绪,让他不禁细细回忆起上次发生的事情。
他回忆起上次,尹姗姗曾当众怼丹煌——
【他是你徒弟了不起了?他还是我未婚夫呢!天品清髓玉灵草算什么!海诺哥哥需要,让给他就是!哪怕他不需要,区区天品,当糖丸吃吃也未尝不可!】
也回忆起丹煌嘲笑自己——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谁说我徒儿就留不下尹大小姐?你要急着走,你就走,没人拦着你!】
更想起了那日,她亲口说——“多留几日,等拍卖会结束。”
对!
上次自己之所以心神不宁,思绪不纯。
是因为,他以为尹姗姗忘记了承诺,在欺骗自己。
他以为她和所有人一样,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工具,用完即扔,毫不在乎。
那是他第一次尝试着相信,以为她会与众不同。
却没想到,她会因为外人的一句话而变卦,她根本就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