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三个月前惨死的女子还能依稀辨清容貌,其他的根本难以看清,自然也找不到她们的家人。
“张刺史的意思是,既然难以辨清是哪家女儿,索性找一块风水宝地,将她们葬在一块,再立一块大碑,刻上那些失踪女子的名号,也好让她们的家人有个祭奠的地方。”
“张刺史特让属下来请示干娘与干爹,若是觉得可行,他便着手去寻找她们的家人了。”
冯奕已经穿好了衣裳,他再次走到芷兮那边,从她眼里也看到了赞许满意之色,便点头道:“就按他说的做吧。”
“是。”
“楚恬到了吗?”王奇刚要走,冯奕又叫住他问了一句,王奇抬头看向冯奕,见干爹似乎没有避着公主的意思,便实话说道:“前日到的,不过他还是疯着,依旧什么都交代不了。”
“嗯,知道了,下去吧。”
王奇走后,芷兮疑惑道:“楚恬是谁?”
“正要跟公主说这事呢。”冯奕边说边将手臂横在芷兮面前,她很自然的将手搭在上面,随着他往外走去。
“其实臣这次来禹州,是为了替陛下寻找失踪多年的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在禹州?”芷兮脚步顿住,呆呆地张开嘴,有些惊讶的问道。
她父皇手上没有传国玉玺这事,几乎是天下尽知。芷兮也略有耳闻,这些年因为此事起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动乱,不过祁家对父皇忠心,又掌着大靖大部分的兵力,这些动乱都被顺利平息了。
她没想到,丢失了十几年的玉玺,居然有了下落。
“倒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几个月前我们得到消息,当年玉玺是被先太子身边的内侍拿走了。”
芷兮道:“是你刚刚提到的楚恬。”
冯奕点点头:“正是。”
“王奇说他疯着?”
冯奕道:“嗯,他当年逃到禹州就停了下来,这些年也一直在禹州待着,只是约摸七八年前,他就疯了。”
“臣找了郎中,但一直没什么见效,公主既然也学医,不如去看一眼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后院关押楚恬的一间小屋子,门口守着的四人见他们到来,按着规矩行了礼,冯奕才道:“打开门。”
“是,大人。”
芷兮随着冯奕进入屋内,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不停傻笑的楚恬。
冯奕问身后的暗卫:“郎中呢?”
暗卫回道:“郎中说去城内的医馆寻几味药。”
“嗯,知道了,去门外守着吧。”
又对芷兮道:“自找到他以后,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别人说什么都没有反应,只偶尔嘿笑两声。”
冯奕语气颇有些无奈:“臣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芷兮便蹲下身去,打量着楚恬。他虽有些蓬头垢面,但气色极好,脸色更是红润,不像是有病之人。
她随手搭了脉,脉象也无异常。
芷兮看了眼冯奕,沉吟着道:“你把他扶起来。”
冯奕照做,芷兮蹲在楚恬面前,将他的眼皮扒拉开,仔细观察着了片刻。
她放下手,刚想说什么,面前呆滞的人突然暴起,死死捏着她两边肩头。
力气之大,让芷兮脸色瞬间惨白,更是忍不住惊呼。
他从被抓以后,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却在此时用着粗粝的嗓音吼道:“是你!你这个奸细,叛徒,你怎么还没死?”
楚恬一向是这样安静的躺着,顶多就是傻笑几声,相比于其他疯子所干下的事,楚恬实在是过于安分了。
也正因为如此,冯奕才敢放心的让芷兮过来,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
他震惊之余也立刻反应过来,迅速出手将楚恬拉开,一掌打在他胸口,将其逼退数尺。
楚恬跌倒在地,挣扎着起身,想要再次扑过来,他眼底不再是无神呆滞,而是汹涌着滔天的怒火。
门外守着的暗卫听到动静闯了进来,不明所以道:“大人?”
“按住他,他发疯了。”
暗卫立即遵命,四人齐上,将楚恬的双手铰在背后,他动不了,嘴上却不依不饶:“奸细,叛徒,你去死啊!”
冯奕压下心里的疑惑,转身打量了眼芷兮,温声道:“公主,你受惊了,臣陪你先出去。”
说罢便一手从她肩头环过,轻轻搂着她往外走。
直到离开后院,惊魂未定的芷兮才缓过神来。
她咽了口唾沫,怔怔道:“他好像认错人了。”
不等冯奕说什么,芷兮便自顾自的道:“我以前从未见过他,我的容貌与母妃极为相似,他认识我的母妃吗?”
冯奕看着她迷茫慌乱的双眼,沉默须臾,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