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榆咬了咬牙。
我就等着你被姓俞的玩废一脚踹开的那天。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李榆才堪堪从愤怒中醒神。
不过倒不是因为他想清楚了什么,而是因为他想到了让自己“无力的愤怒”变得不再那么无力的方法。
下节实战课,他会亲自让淇奥这个出言不逊的愣头青,知道知道现实社会中的规矩。
然而,当他一边幻想着怎么把淇奥打得满地找牙,一边走回教室的时候,却发现……淇奥并不在这里。
“那个长得像充气娃娃的女alpha呢?!”
绞尽脑汁想出的报复方法莫名其妙地落空,李榆再次被怒火烧着了脑子,以至于口不择言,用了这样一个荒谬的比喻。
一时间,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李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对与性别有关的话题保持保守,是帝国人约定俗成的民风,他这样堂而皇之地用“充气娃娃”做比喻,实在不妥。
他垂下头,气得牙痒痒。
都怪那个该死的女alpha!
过了好半晌,才有学生回话,“那个……学长,方才是有一位女同学离开了。”
李榆:“为什么?!”
“她得马上去云殿被授予爵位。”
帝国发展至今,拥有爵位的贵族实在不少。爵位授予传承,也非常频繁。
由于授爵礼只能在云殿进行,所以云殿的档期排得很满,时间上一般不能推托、耽误。
所以这个离开课堂的理由,倒也算是比较充分。
李榆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
“确实。这种事情耽误不得。”他努力为自己找回面子,“我也去过云殿。我知道的。”
……
淇奥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上课时间,收到可以继承母亲爵位的消息。
……反正,由一个能轻易被狐终夏学姐过肩摔的人来指导的“实战”,也没什么参考价值。
她非常平静地离开了教室。
然而,这份平静很快被打破。
因为她发现俞如琢也出来了。
他只是神色自若地走在淇奥后面,在对上她投来的疑惑眼神后,再次露出那副亲昵的招牌笑容。
“一起么?我也要回云殿。”
云殿本来就是嫡系皇族们居住的地方,俞如琢要回那里,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他还是慢慢走上来,与淇奥并肩,随意地解释了一句,“我的长姐要我马上回去。”
俞在野。
那个呼风唤雨的皇室嫡长女。
偌大的皇族中,也只有这一位配得上俞如琢叫一声“长姐”。
猛然听到了这样一个“风云人物”
淇奥微微愣住,一时没想好要怎么接话。
俞如琢用那双仿佛能飞出桃花的眼睛瞥了她一眼,“我方才以为你是一个伶牙俐齿的迷人小姐,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
淇奥:“?”
“当然。”他微微笑着,纤长睫毛压在眼睛上,“我推翻的仅仅是‘伶牙俐齿’那部分。”
总体来说,七殿下会给人一种优雅而绅士的感觉,这也许是他常年耳濡目染皇家礼节的缘故。
然而他每一个举手投足,都让这份“优雅绅士”浅薄虚假得尤为明显,就好像在脑门上贴了“我是装的”这几个大字似的。
不是“不正经”,当然也不是“正经”。
俞如琢的气质,就是那种可以被写进教科书里的、十足典型完备的“假正经”。
淇奥:“……”
淇奥:“你听到我和李榆在洗手间的话了?”
“嗯……”俞如琢点头,“你出教室后不久,我也离开了。”
“虽然那个李榆不敢直说,但‘交际花’显然就是我……谢谢你为此辩驳。”
淇奥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抿唇,把话题转移到对方身上,“你不生气么?”
闻言,俞如琢一边笑着说“不”,一边微微摇了摇头。
十足不在乎的样子。
然而,轻飘飘地否定后,他却又突然正色。
“我虽然无所谓。”俞如琢的语气难得有几分认真,“但是……我长姐好像很生气。”
淇奥一贯保持得非常好的“面无表情”,在听到这话后,出现了一丝显而易见的裂缝。
“什、什么?”
“哦。我没说吗?”
俞如琢很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就是为了接我长姐的通讯,才从教室里出去的。”
俞在野声名在外,以至于淇奥不可自控地有些僵硬,“那……指挥长阁下也听到我的话了?”
“当然了。”
俞如琢眯了眯眼睛,这个动作让他原本风度翩翩的笑意,沾染上了一点危险、试探的意味。
“她听到你那番为omega设身处地的话,还以为……你也是一位omega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