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他。
文烛珏想睁开眼,眼帘却仿佛被胶水粘住。
“虫虫。”这次不光是呼唤,还有一只手推攘。
文烛珏想动动手指,却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
微凉的手摸到了他的额头,那个声音带着一丝泄气“好吧,你继续睡,我走了,你要是回来,记得给我带一份礼物,好歹我给你烧了那么多纸呐。”
滴答滴答的脚步,清脆的落锁声,文烛珏先是一愣,接着惊怒不已,为何给他烧纸,他明明没死,那个声音是谁,他这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在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看一看周围时,黑幕掀起,一片光明,文烛珏仿佛被丢进滚筒洗衣机转了两圈又拎出来,强烈的光线刺得他眼睛一眯,胃里翻江倒海。
他猛然坐起,趴到一旁张嘴欲呕,旁边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
“陛下醒了”
“万岁爷万岁爷”
“官家、官家”
什么鬼
文烛珏头痛欲裂,忍着刺痛睁大眼睛,想看一眼周围,但这一看,他愕然发现,身边根本没有人,只有漫天星光,忽明忽暗,令他置身星海。
正在他呆愣时,一颗明亮的星辰从远方坠落,带着紫色的光芒撞击过来,文烛珏抬手欲挡,却发现自己好似凡人。
他眼睛睁到最大,脑海中无数疑惑,最后,一声轰鸣,在星辰的撞击下烟消云散。
碧游宫,被噩梦惊醒的文烛珏猛然起身,把正给他检查的通天撞得一翻。
“虫虫。”通天见他醒来,急忙道,“你刚才突然昏睡,怎么喊都没反应,差点带你去给大哥看看”
文烛珏按着额角,没功夫搭话,脑中尽是纷乱的思绪,摸不出个头来。
自从上次瑶池离开后,他的身体便出现了异常,总有些乏力,提不起精神,这对于准圣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他与通天检查多次,一点儿查不出原因,通天甚至差点儿跑西方踹门能暗算他的,也只有圣人了。
然而,文烛珏觉得应该不是准提,好不容易把他拉住,还怀疑了气海中那朵没完全孕育成功的小莲花,都没有找到缘由。
就在通天准备先让他把灵宝取出来时,那股倦意越来越深,不记得什么时候,文烛珏眼前一黑,就睡了过去。
以通天的性子,他现在还在碧游宫,证明昏睡的时间不久,但回想刚才光怪陆离的梦境,文烛珏又仿佛千年一瞬。
通天围在他身边,见他出神的样子,表情万分紧张“虫虫,怎么样要不我们去找大哥看看吧,他对旁门左道了解比我深,说不定能看出什么来。”
文烛珏一顿,摇头“没事,我现在已经好了。”
“真的”通天怀疑地扫视着他,上上下下,比自己出事还紧张。
文烛珏一笑,点头道“真的,你看,精神好转还是很明显的吧。”
“你要不信的话,我们可以用其他方式证明,保证让你满意。”
文烛珏摸了一把通天的头,暗示地眨了眨眼,他确实没说谎,之前那股奇怪的困倦已从身体消失,状态与正常时期毫无区别。
然而,通天不吃他的贿赂,他定定看着文烛珏,仿佛把他一切伪装都看穿。
文烛珏摸了一下鼻尖,心虚地别过脸,叹了口气“只是做了一个梦,不太高兴的梦罢了。”
也许是太久没有回忆过那些,文烛珏潜意识逃避,甚至连其中可能包含很重要的预示都无心细想。
修道者很少入梦,如若做梦,必然代表着某中启示,无论是前世,还是那几声莫名其妙的呼唤,又或者最后的星辰,定然与他自身息息相关。
但因为心情影响,他暂时只想如鸵鸟那样把头埋在沙里,直到过了这阵再复盘。
不过,他不擅长解梦,估计也复盘不出什么,尤其这个梦乱七八糟,实在找不到线索的样子。
然而,通天敏锐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
如果是平常,虫虫不愿提起的事情,他也不会多问,然而这次关系到对方安危,无论如何,也要把每一丝情况都分析个明明白白。
被他眼神逼得无处躲藏,文烛珏终于忍不住举手“好好好,我都告诉你,但你听就行了,别问我为什么好吗”
通天眼眸一亮,点头道“虫虫放心,我只是关心你,其他的自然与我无关。”
文烛珏心下一叹,徐徐把自己那个离奇的梦境道来。
一炷香后,听完文烛珏梦境的通天摸着下巴,半吊子替他分析道“第一个场景,应该代表重要的人离你而去,不过,虫虫最重要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通天委屈耸拉着眼角,控诉道“我绝对不会离开虫虫所以,虫虫梦到的是谁,为何会比我还重要”
文烛珏一把扶住额头“那是过去的事情,而去不是你想的那样。”
顿了顿,他还是道“你可以把我们的关系理解为母子。”
凶兽自然是不会有母亲的,但人类有,文烛珏无法现在就告诉通天自己的前世,但有些东西,他也觉得没有隐瞒必要。
果然,通天没有追问为何他有母亲,只是说“听起来向你要远行的样子,但你又说给你烧纸的意思是你已经身死,莫非那位与平心有关,你要转世”
文烛珏嘴角一抽“怎么可能过吧,下一条。”
第二幕很简单,无论是陛下、万岁爷还是官家,都是指皇帝,要不是做梦,文烛珏当时可能就是穿越为皇的剧情开始,结合上次莫名其妙想争霸,他认为,此幕是上次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