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婚期很近,乔玲珑把师父又多留了一段时间,希望他能参加完自己的婚礼再回去,谢大夫答应了,便在客院住下了。
不过谢大夫也不清闲,他在秦阳任太医令多年,弟子不少,他们一听说老恩师回秦阳小住,都纷纷拜访。
此外还有乔玲珑最近为徐心静调整的方子,当然,乔玲珑没有告诉师父这是给谁开的方子,给徐心静施针的时候谢大夫也不在场,只知道这俩方子一个内服一个药浴,还配合针灸,谢大夫跟着乔玲珑一起琢磨研究,给出不少参考意见,也让乔玲珑受益良多。
虽然婚期将近,不过乔玲珑的绣工实在不怎么样,就是绣个荷包也只能说能看,精美是绝对谈不上的,更别说亲王妃的喜服了,就是她绣的团扇扇面都不能用,干脆便把所有东西都交给宫中的尚服局去准备了,所以每日除了跟凤翎找来的嬷嬷练习婚礼流程礼仪,唯一的消遣就是帮徐心静捡晒药草了。
“玲珑,你都要大婚了还得费心我姐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啊。”这日徐心宁来找乔玲珑,发现她还在配药,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我本来就挺喜欢研究这些东西的,这些天我净学那些宫廷礼仪了,给静姐配配药倒挺有趣的。”乔玲珑边说边将分好的几包药包好,接过春桃递给她的湿帕子擦了擦手。
徐心宁接过药,“可不是,这些礼仪最麻烦了,当初我只是随母亲去参加宫宴,就被按着练习了好久,你这亲王妃的册礼……噫——光想想我都觉得可怕。”
乔玲珑失笑,“也没这么严重。”她的动作还算标准,所以来的嬷嬷虽说严格,进展却是不慢的,就是仪程实在太多,要熟练还是需要下些功夫的。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因为乔玲珑真的忙,徐心宁也不好多呆便该告辞了,可起身后她又犹犹豫豫的,似乎有话说,乔玲珑奇道:“难得你还会有这样的神情,有什么事直说吧。”
徐心宁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来递给乔玲珑,“有人托我哥哥要我转交给你的,我是真不想跑这个腿,可哥哥也被那人缠怕了,说只转交这封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绝不替他劝说。”
这话让乔玲珑挑了挑眉,接过信封,上面没有署名。她也没急着拆,就听徐心宁解释道:“是宁远侯府的世子。”
乔玲珑目光一顿,随即垂眸又看了看信封,徐心宁也看不出乔玲珑的心情,只得继续道:“你若不想看烧了就是,我哥哥也跟那位世子没什么交情,就是被他磨怕了,只答应了这一件,让对方以后也不好再求别的了……”
乔玲珑看着信默不作声,徐心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屋里安静了片刻,然后乔玲珑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只有一页写满字的纸,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
见她面无表情打开看了起来,徐心宁则偷偷瞄着乔玲珑的脸色,却始终没能看出什么,心里有些发毛。
乔玲珑也没想到她这位哥哥会想见她一面,之前因为及笄礼上宁远侯夫人的所作所为她将宁远侯府列为了拒绝往来户,想来是被挡在了大门外才想着通过英国公府吧。可她怎么能不生气呢?听听那人那天都说了些什么,但凡她对自己这个女儿有一点真心,难道不该感激爹娘救了孩子一命并养大成人吗?当初弃如敝履,如今凑过来不过都是四个字——有利可图罢了。
可不论如何,这事也怪不到哥哥头上。她印象里的这位哥哥,虽说有时会不耐烦带她,但对妹妹还是很关心的,那年的上元也是,只是单纯的想带妹妹去看看热闹,发生那样的事绝非存心,之后的发展更不是他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能左右的。
想到这乔玲珑抿了抿唇,将信纸折好头也不抬吩咐春桃:“把我的斗篷拿出来,我要出门。”
“玲珑……”徐心宁皱了皱眉。
乔玲珑笑了笑安抚她:“没事,有些事还是了结一下比较好。”
了结?了结什么?玲珑不是去年才跟庆王殿下来秦阳的吗?怎么还跟宁远侯世子有要了解的事?
徐心宁觉得更乱了,这信是她送来的,要真出了什么岔子别说她了,只怕英国公府都担待不起,可乔玲珑说了要出门,她既不能留在乔宅也不能跟着乔玲珑,一时闹心得很。
。。。
乔玲珑按信上所说来了平云居,经伙计引路,上了七楼一间雅间。
信上说为了不想等她回信再定地方一来一回的耽误时间,他干脆直接在平云居等着,若她不愿见不来就是。
等在屋里的曾元柏听见声音下意识站了起来,看向门口,伙计推开门后让进来的正是嘉安乡君并两个侍女。
坐在这里等的时候曾元柏想了很多,乡君不肯来怎么办?即便他迫切的希望能见她一面,如果她来了,他该怎么开口问她是不是自己的妹妹……可现在曾元柏知道了,那些想好的开头都没什么用,因为一打照面他就知道那就是他妹妹,嫡亲嫡亲的妹妹。
乔玲珑抬眸看着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的曾元柏,径直走到了八仙桌的对面坐下,“世子有什么话便说罢,我最近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