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银时空就出现了铁时空的魔化人。所以时空秩序一事，并不完全是你的问题。”灸舞话锋一转，“但是，抗命和跨时空恋爱这两件事，都是你做下的。”

修低头：“属下明白。”

灸舞继续道：“如果你想要将功补过，就先扮演好刘备，让银时空按照三国的大方向走下去。银时空的问题源头，我和月会去查。你的异能禁令解除了，虽然就算不解除，对你好像也没什么威慑力。”

“……属下惶恐。”修想到白天的事，忙问道，“盟主，那阿香……”

“如果你清楚自己是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那么在一切结束之前，这件事，我不管你。”意思是暂时对他和阿香的关系睁只眼闭只眼了。但是在这话的前半截，灸舞咬字缓慢而重，要他深深地记进心里。

修明白，这已经是灸舞能给他的最大宽限。他郑重其事道：“是，属下多谢盟主。”

门外，张飞竖着耳朵，整个人几乎是贴在门上，想偷听里面在说什么。但是灸舞怎么可能不升一个异能防护罩，隔绝屋内的声响？所以，张飞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还是什么都没听见。

曹操和四虎走了上来，看他趴在门上，赵云奇怪地问：“飞，你在干什么？”

张飞向他们比了个“嘘”的手势：“里面是大哥和沈舞，我看大哥那么久不出来，关心一下啊！”

忽然，房门从里面被打开。张飞一个趔趄，差点面朝下摔倒，被关羽一把拽了回来。看到这个场景，修就知道张飞坐不住，不满道：“三弟！”

关羽责怪道：“三弟，你怎么可以偷听别人说话。”

“好嘛好嘛，对不起啦！”张飞看修状态良好，似乎并没出什么问题，也就暂时放下心来。

“没事。”灸舞笑笑。

眼见灸舞就在曹家住下了，墨月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肩上一甩包袱，就跑来曹家，向曹操请求自己能不能也住段时间。“叙旧”这个借口都快被她用烂了，曹操想，真的有那么多“旧”要叙吗？不过，鉴于她帮过他们，又是刘备的义妹，他自然乐于看见自己的阵营逐渐壮大。

晚间，曹家的后花园里，灸舞和墨月并肩坐在回廊上。湖中两尾小鱼悠然自在地相伴而游，拨动月亮映在湖底的影子，碎成一片片。

“你就这么跑过来跟我们一起住，你那杨修哥哥没意见吗？”灸舞调侃道。

“他啊，有意见也不能怎么样咯。”墨月唇角一弯，“他一般不拦着我做什么。”

灸舞状似随意道：“看来他对你还挺好的。”一边在手上拿了片扁扁的石头，看准角度投出去，石片在湖面上弹起几次，沉底。

“是很好。”墨月装作没听出灸舞的弦外之音，自顾自地说下去，“还有杨彪，也是个很好的父亲。想到以后的‘老牛舐犊’，就觉得心里挺难受的。”

灸舞没说话，墨月鼓起勇气：“盟主，属下可不可以……叫杨修小心曹操？”

“你想救他？”

“嗯……可以这么说吧。”墨月心里有些没底，这也算是想人为干涉银时空的走向吧？她有些理解修的心情了，即便他们用着假身份，可是他们跟这里的朋友和家人产生的感情都是真的。

灸舞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先问：“月，曹操杀杨修的原因是什么？”

墨月想了一下，说：“表面上是杨修扬才露己，太会猜测曹操心思，曹操借口‘鸡肋事件’发作。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争储的时候杨修帮曹植，而曹操选定继承人后，要制约曹植的势力。还有，他们的政治理念不一样。杨修代表的是世家大族的利益，但曹操一生都在和世族斗争，争取提拔寒门。”

灸舞道：“没错，最后一点，弘农杨氏的领头人杨彪是拥汉派。这是个隐患，但杨彪是动不得的。这样的根本矛盾，没有办法调和。”

墨月无言。灸舞说得有道理，难道注定救不了杨修吗？

灸舞安慰她：“往好的方面想，银时空和三国不一样，曹操未必会是那个曹操。”

这么一说，墨月想起荀彧来，感慨道：“也是，令君怎么会是那个样子呢？”

灸舞见她仍是发愁，轻轻一笑：“想提醒就去说吧。不过，掌握好分寸。”

“真的吗？！”墨月蓦地扭头看他，“盟主，你真好！”

少女欣喜的声音落入湖中，荡开浅浅的涟漪。两尾小鱼时不时亲昵地碰一碰彼此，向远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