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转头,看姜婷面沉似水的样子。
原来魏芸儿惦记着她哥,她看却不上魏芸儿。怎么可能会给好脸色呢!任谁的哥哥被看不上的人惦记,心里都会不爽。
那就不能无事献殷勤,免得人家以为魏芸儿讨好她,恼上加厌。魏芸儿装样子挑了一下,无功而返。
微微一施礼:“料子那么多,真是会挑花眼的,刚想起,家中还有事要办,芸儿先告辞了。”
脚底抹油,溜!
“等一下,听说你落水了,身体可好些了?”
姜婷身子一晃,已轻轻地拦在面前。
小妮子已经回过神了。
魏芸儿微微一低头,柔声道:“挺好,只是身子比较弱,祖父让芸儿在家好好将养。”
说完,身子向桂儿一靠。桂儿很有默契的伸手扶住。
姜婷上下打量了一下,笑着问:“兄长和沈公子学里都放假了,要在府里聚一聚,芸儿来吗?”
鸿门宴怎么可能去呢!看姜婷笑语盈盈样子,可惜啊,笑意没达眼底。
“芸儿不去了,落水后是受不得寒的。今天日光好,才出来透透风。天寒地冻的,还是在家养着比较好。”
“既然这样,芸儿妹妹就好好休息,就不叨扰了。”
这一回姜婷是真的笑了。
魏芸儿告辞转身,差点撞到身后之人
“借过。”
“哥!”
“是你!”
一位俊朗少年立在前面,年约十七,八岁。一脸欣喜看着魏芸儿,正是姜婷的哥哥,大公子姜阳字克明。
看来出门没看黄历,今天真是诸事不宜啊!魏芸儿连忙头一低。
“芸儿妹妹,许久未见,听说你落水了,现在可好些了?”姜阳一脸关切之色。
“一切安好,多谢挂念。”
魏芸儿抬头,看见姜阳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就目光游移四方,绝对不与对方个正面接触。
“哥怎么来了?”姜婷走到魏芸儿身前,她和自己的哥哥,筑起了防波堤。
“我和沈兄在对面茶楼饮茶,见家里的车在店旁,想来应该是你,就过来看看。不想,居然能遇到了芸儿妹妹。”
说到结尾,姜阳还不忘目光越过妹妹,向魏芸儿微笑。
糟了!姜公子对魏芸儿如此热情相待,妹妹怎肯罢休。魏芸儿心惊地抬头看向姜婷。
咦!姜婷小脸光芒万丈?
“沈家哥哥也来了,现在还在对面茶楼喝茶?”
姜婷一脸喜色。姜阳点点头
姜婷转过身看着魏芸儿,眉眼带笑:“今儿难得,大家都碰到一块儿。我们挑布有点乏了。一起去喝茶吧!”亲热的挽起魏芸儿的手
魏芸儿连忙往后一缩“芸儿还有事,就……”
“快过年了,有什么大事会被一盏茶耽搁,快走吧。”
姜婷不由分说地拉住手,拖着出了店门,步履轻盈,春风满面。
等等,这是什么状况?
前一刻,姜婷还巴不得魏芸儿离她哥哥十万八千里。这一眨眼,就亲亲热热得一起喝茶。
清茶、干果,小姐、公子、丫鬟、老妈子,品茗、闲谈,二楼沿街的厢房里,两男两女双双对坐,素手执杯,茶香袅袅。
仔细看,其中一女子虽眉眼带笑,但目光游移不定,似有心事。那就是魏芸儿,其余三人是姜家兄妹和沈子衿。
沈子衿字瑾瑜,是姜阳的同窗,其父沈昊是靖江府名医,与魏清源和姜父有些交情。
沈子衿幼时还跟魏清源学过一些药草知识,与魏芸儿旧相识。
有魏芸儿的老相识在,自己这个冒牌货是如坐针毡。凭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的原则,就闷声喝茶,当个锯嘴葫芦。
“一年不见,芸儿妹妹变得稳重了。”沈子衿笑着夸道。
“沈公子过誉了。”
魏芸儿低头不敢看他。
“还说不是,以前芸儿可是叫他沈哥哥,何曾叫过公子。”姜婷掩嘴一笑“可是落了水,连性子也变了。”
“咳咳咳……”一句话就叫魏芸儿呛了水。
姜阳见了立时起身,一脸关切。魏芸儿见状,连忙用手帕捂住嘴角,摇头示意无事。
“看来芸儿妹妹没变,连喝口茶都这样急,还是跳脱的性子。”姜婷火上再浇一把油。
魏芸儿看向窗外的风景,当没听见。姜婷瞥了一眼,就看向沈子衿。
转瞬间,秋波涟涟,粉面含笑。轻声询问府学中生活近况。浑然忘了自己的哥哥也在府学中学习。
沈子衿也耐心,一一作答,问到有趣之处还补充说明,姜婷笑得花枝乱颤。
姜阳时不时的对魏芸儿关注一二,好在问的话无非是围着落水事件打转,倒也好应付。
茶过三盏,魏芸儿找个由头,起身告辞。
姜阳问:“年后过节,我们会在府上聚一聚,芸儿妹妹能来吗?”
看到姜婷脸色一变,怎么可能会去!
魏芸儿就把对姜婷的说辞再重复一遍,姜阳眼中难掩失望之色。
“芸儿妹妹,过完年,我和姜兄就要外出求学了,恐很难见面。如果年下天气晴好,妹妹若身子舒坦,就请赴约可好?”沈子衿又邀。
魏芸儿看了一眼姜婷,再看看姜阳和沈子衿。事情不可弄僵,就点头应下,见礼告退了。
扶着桂儿的手,款款走下楼梯,走的是身姿婀娜,尽显病后弱柳扶风之态。走出茶楼,健步如飞,巴不得瞬间离了这是非之地。
全然不知,二楼两位公子有着目送友人离去的良好素质。惊见魏芸儿两种步态切换如此自如,哑然失笑。
坐在里边的姜婷不曾看到,看二位兄长的表情怪异,问之,都笑说没事。
这一闹腾,魏芸儿就歇了逛街的心思。生怕在那个犄角旮旯来了遇故知,就打道回府了。
桂儿的低头寻思半晌,抬头问:“小姐,姜小姐都没有好好和你说话。干嘛请你去喝茶呀?”
小妞子人单纯倒也不笨。
“还能是什么,拿我做挡箭牌了。”
“什么挡箭牌?小姐,小姐,走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