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老高,魏芸儿才懒懒起床洗漱,身子发沉,一照菱花镜,果然眼底发青。
用过早餐,坐在那傻傻发呆,想着怎样和魏清源说昨晚的事。一直坐到晌午,还没理出了头绪。
桂儿来请,说姜员外要见自己。
糟糕!失了先机,只怕魏清源已经知道昨晚寻人的事了。魏芸儿急急忙忙整整仪容,去见他。
“魏兄,芸儿教得好啊!”
未进门就听见,姜员外大声夸。魏芸儿不由苦笑,迈门进屋,见礼。
魏清源面色一沉,魏芸儿连忙低头站在一旁。
姜员外一见,喜不自胜“贤侄女,昨晚可多亏你啊!”
“不敢,芸儿和姜婷是好姐妹,自当尽力。”
“我都听说了,多亏你处置得当,又亲自寻回小女,小小年纪,了不起啊。”
姜员外是越看魏芸儿,越觉得稳重大方。
“贤侄女,那个仗义救人的大侠,是何模样,拐子是说不清。告诉伯父,下次遇到,定当重谢。”
魏芸儿略微一思量,就把心中准备好的说了出来。看着魏清源愈发沉静的脸,心中不由地暗暗叫苦。
姜员外还要去府衙,就告辞了。
魏清源起身相送,临出门回头:“你且在这呆着,还有话问你。”
魏芸儿低着头,一声不响就站在那里等。暴风雨就要来了!
送走姜员外,魏清源一进门就沉声问道:“可知道哪里做错了?”
魏芸儿连忙俯身低头认错:“昨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不应该瞒着祖父。”
“还有呢?”
“外面人多不太平,我们几个小辈,不应该擅自去寻人。应该及时报告家中,让大人处理。”
“姜贤弟说,拐子是在巷子里捉住的,周围没有一人,你可曾想过,万一歹人发现你,可有什么后果。救人固然要紧,但也要先顾好自己。你糊涂啊!”
魏清源摇头叹气,真是责之切,爱之深。
魏芸儿头更低了:“祖父教训的是,是芸儿欠考虑。”
魏清源讲事实,摆道理,反复教育,直把魏芸儿训的眼眶都快红了,才罢休。最后还嘱咐过几天去姜府拜访,但切不可居功自傲。
魏芸儿挨完训回房,心中无一丝懊恼之意。
这不是前世安保步步为营的世界,魏清源的每一句责备都没错。都是为了魏芸儿着想。想明白了,顿觉倦意来袭,算了,睡觉将养吧。
长平客栈的上房里,季弘毅正看着眼前的手下:“府衙那边怎么说?”
手下低头道:“启禀大人,拐子说被人从后面击中脖颈,当时就晕了,没有看清来者的模样。倒是姜员外说,只有魏小姐与义士见过面,说得倒还清楚。”
“哦”季弘毅一挑眉,饶有兴趣“魏小姐是怎样说的。”
手下头低得更低了“魏小姐说,这位义士长得高大威猛,虎背熊腰,肤色极黑,满脸的络腮胡子。还说——”
“还说什么?”
听到上峰声音一沉,手下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还说,当时太急,一时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要这位义士,不剃胡子,她还是能认的出来。”
说完,更不敢抬头看上司的俊脸,连忙掩门告退。
在家休息两日,魏芸儿再次登姜府大门。
这一回,无论是引路的仆役,还是掀帘子的丫鬟婆子,对待魏芸儿都是毕恭毕敬。
见了老夫人,魏芸儿还不及行礼,就被亲亲热热地扶起,嘘寒问暖。姜夫人更是抱过姜蓉,要姜蓉向魏芸儿行礼道谢。
魏芸儿连忙抱住孩子:“姜伯母,太见外了。芸儿和姜婷情如姐妹,姜蓉自然也当自家的妹子,出了事,自当竭尽全力。”
这一番话说得,众人更高看魏芸儿一眼。
姜老夫人一定要留魏芸儿用饭。不好推辞,用毕,几个小姑娘才一起聚聚。
姜婷居然带魏芸儿到她的闺房,这是建立情感的好机会。趁着王会宁有事离去。魏芸儿就找姜婷聊起来
“沈大哥夸姜大哥上次诗做得好,想必姜大哥功课很好吧?”
姜婷听到夸他哥,才有一丝笑容:“那是自然,府学里的夫子都夸哥哥学得好,今年就要参加乡试了。”
魏芸儿一脸崇拜道:“以姜大哥的才学,必然高中。”话锋一转“姜大哥这样,前程似锦的大好男儿,也只有像王姐姐这样,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才能配得上。”
“你说真的?”姜婷一脸不可置信。
“姜大哥自幼与芸儿相识,视芸儿如妹妹,做妹妹的当然要为哥哥着想。你这亲妹子是怎么当的?”魏芸儿笑着埋怨姜婷。
适时要倒打一耙,增加效果。
果然,姜婷亲亲热热的挽起魏芸儿的手“当然和芸儿想的是一样的。”
战友情搞定。
王会宁进来,见姜婷和魏芸儿这么亲密,既惊且喜:“我出去一趟,你俩好上了。姜大哥和沈公子要去府学了,两人就好好商量一下送什么好?”
三人有说有笑,满屋情谊融融。
另一边,书房里的姜阳和沈子衿正在说话。
“克明兄,日元宵灯会寻人,你觉得芸儿妹妹表现如何?”沈子衿问,
姜阳略一思索:“镇定自若,指挥得当。思虑还很周全,怕丫头婆子看衣不看人,遗漏了。特地嘱咐了。”
“当时即使有长辈在场,也未必能想到如此周全。芸儿妹妹真是有胆识。”沈子衿深有感触,“不过……说起救助之事,却有些含糊不清。”
姜阳一听:“瑾瑜兄的意思,义士救助小妹之事还另有蹊跷?”
沈子衿一想到那五大三粗的拐子,就连连摇头,也觉得自己想多了。
一直玩到天色将暗,魏芸儿才向老夫人告辞出府。老夫人叮咛,一定要多到府上玩。
出了正房,绕过大厅,魏芸儿在门口遇到了沈子衿。俩人互相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