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跟丁一来到厨房,王婆子也在。
也不多话,动手洗艾草,用纱布拧出汁液,和面团。并让厨房的人准备好了一些新鲜的野菜,拌上豆腐香油盐,炒熟了做馅儿。
包饼子,不太在行,好在厨房的人都会。不一会儿就包好了,放在锅里蒸。
趁着空隙,找个角落坐在那里,头脑是一片乱麻,要理一理。
还没理清头绪,饼就蒸熟了。拿出来一尝,清香扑鼻,入口绵软。
王婆子夸我心灵手巧,桃花饼也好,艾草团子也好,都是巧主意,怪不得公子这么钟意。
笑笑不语,将饼分一些给王婆子,其余装好,提着食盒,王婆子陪着往回走。
路上,看四周没人,拉住王婆子,往她手上塞了小块碎银子“王妈妈,今天木香上山摘艾草,脚可受罪了,山路坑坑洼洼,把鞋子都磨破了。”
一抬脚,软底绣花鞋的边沿的线都脱了。
“麻烦妈妈托人给做几双厚底的鞋子,哪天,公子又让木香上山,穿着不受罪。”
王婆子捏捏手中的银子,愉快地答应了。走到院门外碰到丁一,也送几个饼子给他。
走进屋子,杜公子坐在案榻上,拿着书看。过了一会儿,放下书,目光落在我手上的食盒。
心领神会,提着食盒来公子面前,打开,拿出饼子
“公子,这就是艾草饼,趁热尝尝。”
公子淡笑不语,伸手接过饼子,尝了几口。
“果然,比桃花饼多了几分山野清香。”
看公子吃好,端上铜盆手巾,净完手,奉上一杯香茗。
公子接过茶,看着袅袅茶烟,沉思不语。
低头站在那儿,心里万分戒备,只等公子发问。等到这盅茶都凉了,也不见他对上山之行的半句问话。
桃夭进来传晚膳了。服侍公子用膳。
抬头看着眼前男子,正极其优雅地用餐,碗筷之间绝不会听到一丝声响,安静、优雅、流畅。从未见有人吃饭,吃得如此好看。
不由得往后多站了半步,感觉离杜公子远点,受魅惑少一点,也会安全一点。
对贵不可言杜公子,木香只是一个奴婢,在他眼中如蝼蚁一般。当木香不再有价值的时候,他会不会弃之于不顾呢?那时候,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可是,放过这样的机会,又怎么这儿脱身呢?内心纠结万分。
听到桃夭轻轻的咳嗽声,才发现公子已经用膳完毕,而我正发呆。
连忙打起精神,端水泡茶,内心惴惴不安。
“今天木香做错事了?”杜公子问话。
眼前的男子,被晕黄的烛光下笼罩着,身上散发着一层幽幽的光泽,双眼睛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微微上扬,显得妩媚而纯净,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看呆了,连忙低头“木香哪里做错了,请公子明示。”
“为何从下午回来,都不敢抬头,莫非心虚?”
这句话如重锤一般让人心底一颤,抬头看他,幽深眼眸里,似揉碎的一抹月光,照的人身心荡漾。敛了敛心神,垂下眼眸。
“许是今天上山久了,木香有些累了。望公子见谅。”
公子轻轻用吹去茶叶,淡淡的问:“木香今天第一次上山,见着山中景致可好?”
“正如公子所言,这暮春时节,的山中果然是草青叶绿,花娇蝶舞,别有一番好风光。”
公子眼光一闪:“木香在山中,可有发现别的景致?”
“木香此去要为公子寻找艾草,不曾留意别的。”
“木香上山除了摘艾草,还有带回什么东西吗?”
“还摘了不少草药,春天肝气旺,把这些草药晒干了,想给公子泡茶喝,可以明目提神。”
杜公子嘴角一弯,将茶盏放在了桌上,看着我的眼睛。
“木香真是有心了。”
“那是自然,奴婢自然要时时为公子着想。”垂眸避开,他的目光太尖锐了,让人无处遁形。
“好,木香时时为本公子着想,应该好好赏。本公子从不亏待忠心之人。”
话撞入耳朵,内心不由惊起波澜。公子句句似有所指。脑海中闪过那人说的话。
“是公子让你上山的吗?”
心中一震,难道今天上山所遭遇的一切,早已在杜公子的预料之中。
自己认为机敏,其实一切都已在他掌控之中。自己不过是人家手中的棋子而已。想到明白,如遭雷击。猛然抬头,入眼已是一双冰冷明澈的眼,眼神直透心底。
恰此时,桃夭进来换班,才能落荒而逃。
用完饭,打理好心情,鼓鼓劲,再次迈入公子的房间,伺候他更衣入睡。
杜公子坐在榻上看书,我默默立在一旁,他似无所察觉。公子合上书页,走到床边,立刻跟上,给他脱衣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