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与魏芸儿,都不是同一个世界之人,是不可触碰的。杜公子、言公子身份太过神秘,只能敬而远之。
虽然季公子是清楚的。做朋友,应该不算太高攀吧,至于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自己从未因魏芸儿的出身,感觉低人一等。但靖江府的流言,只怕是永远的伤害。
想到这,内心是无限伤感。一时不知该如何排解。
第二日,季明就来招呼。说一切齐备,可以启程了。
来到驿馆外,车马都已经备好了。
季公子正从后堂出来,林玉麟正跟在身后,是来送别的。
临上车时,林玉麟将一个小香囊递给季弘毅。
“这是姐姐做的,里面时防蚊虫的药草。送给季表哥,带着驱虫用。”
季弘毅抬头看到魏芸儿,就拒绝了。
“多谢你姐,只是我不喜戴香囊。”
说完,不待临玉麟再开口说话,就上马,招呼大家启程。
看着马队掀起的烟尘。林玉麟忿忿的一跺脚,也是无可奈何。
车队行进很快,到了京口,再走两日便是京城了。随着离京越来越近,心中不是兴奋,而是惴惴不安。
季公子看出了我的神色不安,不时找我说说话,介绍了京城的一些风土人情,倒是宽慰了不少。
这一日,来到馆驿,用完饭刚要起身,听到门外传来喧哗之声。
外面走进几位身穿官服的大人,领头的一见季公子就高喊:“子固贤弟,这一去半年,今日得
见,真是幸会。”
季公子连忙迎了上去,两人互相行礼,进房叙话。
“子固”这名字在耳边炸响,突然想起来,在建安府,穆提督就是叫季公子“季子固”。
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晃动,却抓不住。
回到房里,沉下思绪,觉得漏掉了什么。想了半天,有几个地方不明白,得找人问一问。
出门刚好看到季明,就请他到屋子了。
“大人,刚才那位大人为什么叫大人子固。”
“我家公子姓季名弘毅,字子固。”
“芸儿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魏姑娘客气了,有什么尽管问。”
看着季明离开,坐在那,强压下心中的悸动。
这世上尊敬别人,要么以身份相称,要么称呼其字,叫别人名的是很无礼的行为。所以只有贼人,才会对季大人叫季弘毅。
原来“芸儿”不是随便喊得。姜阳、沈子衿自幼与魏芸儿相识,也只会喊“芸儿妹妹”。
想起与季公子相交的一幕幕。怪不得在建安府的车上,他会问,介不介意他叫“芸儿”。
那日季公子醉酒拉着我,让我喊“子固”,他唤“芸儿”,并不只是称呼那么简单。
怪不得第二日他知道了,脸色大变。上船后,就一直避开,言语间也冷淡疏离。
眼前一一闪过与季公子相处的一幕幕。
怪不得他会气魏芸儿夸嫣红、翠玉。
怪不得他说有魏芸儿相伴真好。
怪不得会请魏芸儿一同共餐。
怪不得他会……
“子固,子固……”原来,是我不懂。
晚上,季明来到公子房间,服侍公子更衣。
最近公子和魏姑娘相处愉快,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比起疏离客气的那段日子,公子看起来,心情好多了。
从小到大,从未看过公子像现在这样,每天眼中有光。
想起今日魏姑娘的问题,就笑着说:“公子,魏姑娘真有趣,和你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子固是公子的字,今天才来问我。”
“她问你什么?”
听到公子声音一沉,抬头看,公子的脸色变了。
“没什么,就问了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说”
公子面罩寒霜。
意识到不对,连忙站好,思索了一下,
“魏姑娘问,什么人可以称呼公子的字?”
“女子可不可以称呼公子的字?”
“为何我都叫她魏姑娘,哪怕在催她逃命的时候,都不叫她芸儿。”
“芸儿是不是不能随便叫?”
抬头,看见公子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公子挥挥手让自己出去了。
难道自己说错话了吗?
为什么说完以后,魏姑娘也好,公子也好,神情似乎都有些不对呢?
季弘毅呆呆坐在那。
魏芸儿知道了。
今天听到自己的字,就叫季明问话。聪慧如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拿出那个匣子,现在或许可以送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