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公子你如何料事如神?”
宇文琒和杨羽对视一眼,心下已经猜出来的是什么人。
杨羽暗道倒霉,本想叫宇文琒忘记应小蝉,不料竟又撞上她。
宇文琒心里想的却比杨羽要多。
若说不是缘分,为何会一再地被上天安排。
若她是什么良善之辈,又如何会来这种地方。
她能跟韩昊乾,能跟连煜,也不差跟他宇文琒一次。
宇文琒拿酒杯的手轻颤起来。
□□涨潮,将他的理智盖过。
他迫不及待想要将她拥入怀中,掠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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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
教坊司最隐秘的包厢,老鸨垂手假笑,站在一侧,不敢去看席间坐着的人。
长宁郡主听完老鸨的话,心下明白薛莺儿给她报的是假消息。
薛莺儿故意将她引来此地,想借她的手除去应小蝉,这算盘打得妙。
不过长宁郡主摸不透应小蝉在连煜心里的位置,因此绝不亲自下手,要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撇清干系。
正巧在此的宇文琒,倒是一枚顺手的棋子。
长宁郡主朝老鸨招招手,老鸨讪笑着把脑袋凑过去,听她吩咐。
“把你这里最好的药拿出来。”
教坊司有什么药,众人心知肚明。
长宁郡主亲自吩咐,老鸨不敢假手于人,取出一珍藏多年的小瓷瓶。
长宁郡主将药粉撒在两壶酒中,吩咐老鸨着人送去。
好戏要开场了。
不知当事情落实的时候,连煜会如何地处置应小蝉呢?
想想都令人期待。
长宁郡主灵动的眸子中透出一丝怨毒的杀意。
老鸨不敢直视这位年轻的贵女,只越发地确信她的骨子里绝对流淌着大楚皇室的血脉,权力叫她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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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临水一处亭子中。
连煜跟常星阑正赏着早秋的景。
“有那样的倾城美色在你府上,难得休沐,你倒舍得将人抛下。”常星阑咋舌。
“她无心,我无情。”连煜说,“她要保全她的族人,我要她治我的梦魇,本就不该节外生枝。”
“我看她对你,未必只有利益交换。”
连煜冷笑一声垂下眼眸:“簪子的事情,已说明一切。她的破珠链值得她以身涉险,我的心意半文不值。”
“你又没有同她说过那簪子是你生母的遗物。”常星阑道。
“不必再说。”连煜的心已经如冰封的湖面一样冰冷,“她,薛莺儿,都一样。”
“你当真半点不在乎?”
“自然不在乎。”连煜说完,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了,他生来就是一把刀,该无牵无挂的。
常星阑叹一口气,情爱是世上最好的东西,偏连煜没有,真可怜。
“你以为我可怜,殊不知我也在可怜你,”连煜与他知交多年,扫他一眼,便知他心里想什么,“沉溺在谎言中的滋味可好受?”
连煜知常星阑最近与一女子过从甚密,虽不知这女子的身份,但他见常星阑总患得患失,便猜常星阑被那女子玩弄在股掌之中。
“不是谎言,她真的在意我。”常星阑说。
“若你笃定,又何必高声辩解?”连煜举杯向他,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笑意。
常星阑无法解释,只猛灌了几杯茶水。
恰此时,一名小贩模样的人向他们走来。
连煜戒备,常星阑看了一眼,示意他不必紧张:“我的人。”
小贩上前,对常星阑耳语几句,常星阑给了他些赏钱,小贩连道几声感谢,便又消失在乡间小路之中。
“常老板生意很大。”连煜打趣,“各行各业,无孔不入。”
“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常星阑眉头一皱,“有件事,你或许不想听,但我觉得得让你知道。”
“若你认为我不想听,那最好就不要说。”
常星阑抬手斟了一杯茶,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开口说了:“她恐怕遇到了麻烦。”
连煜捧着茶杯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
常星阑惊讶,向来拿刀最稳的连煜,竟颤得将杯中的水洒了出来。
“什么麻烦?”
常星阑说:“我的眼线来报,你的北燕公主在教坊司里失踪了。”
“失踪?”
常星阑点头:“偌大的教坊司,她忽地没了踪影,要么是逃了,要么是落入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手里……”
“怎么不早说!”
连煜听完,当即将手中茶杯一扔!翻身上马!往教坊司的方向而去,去得干脆利落!没有半分迟疑!
就算是鬼差索命,他也不见得跑得这样快。
茶杯的碎片还未落定,连煜已经连人带马跑出常星阑视线之外。
常星阑望着被马蹄扬起的尘土,他几百个摸不着头脑。
分明是连煜自己说的不在意,为何他又这般着急?
一声刺耳长鸣,烟花在白日升空爆裂。
“连飞羽令都拿出来了!”常星阑暗自慨叹,“抓曹王都不见得你搞这么大阵仗。”
景卿,好一个分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