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别挥手,让船夫撑船过去赶紧救人。
可那溺水的人是等不了,原本河水被搅得一阵阵的起了波澜,可不多时,那人就从河水上消失了。
正在这时,河上又传来一阵扑通声,是个女子跳进河中,游了一会儿后,她头一钻,人就进了水中。
等她再浮在水面上时,背上已经背着那个溺水之人了。
任熙本想把他带去自己的小舟上,可面前来了一艘大船,船夫将她身上那人拖了上去,也伸手把她拉了上来。
人呛水太多,已经昏迷过去了。
少女将他翻去一边,让他趴在地上,之后便狠狠地朝他肚子按去,不多时,那人便开始吐水,等将自己喝下的河水吐个干净后,他才稍稍清醒过来。
秋天的水甚冷,任熙救了人,才觉得身子冷得厉害,全都颤抖着,话都说不利索了。
正在这时,一件外衣盖在了她身上,少女抬头,想要说声谢谢,可见了衣服的主人,那嘴巴眼睛就张得大大的,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行动总比脑子里想得快,少女一把将那衣服拉下来放在一边,人扑通一声跳入水里,拼命朝岸上游去,像是有什么猛兽在后头追赶自己。
岸边的人聚在一处朝这里指点着,连王衡也被吸引过来。
少女游到岸上,有好心人伸手拉了她一把,王衡冲破人群走到她面前,还没说话就被任熙抢了先:“我……我冷……快……快带我回去!”
王衡拼命点头:“好好好!”
说完,便见任熙拼命往前走,他只能跟在后头小跑跟上。
而江水之上的苏迟,只捡起自己那件被人嫌弃的衣服,朝那人离去的方向看去。
明明以前没有见过啊,怎么会这么熟悉?
还是说,不经意间见过?
沈别见他拿着衣服没有动,一直在旁谢罪。
男人不加理会,只让船夫快点到岸。
热闹散去,众人又去做自己的事了,而身处桃林的上榕自然没有察觉到这回事,只因傅玉书一直跟在她后头,喋喋不休找话说。
女人在寺庙修行了几年,已有很长时间没有人会在自己耳边这般唠叨了,她有些不耐,转身道:“你到底要说些什么?”
傅玉书止言,认真道:“我怕我真正想说的,你不愿听。”
上榕曾经见过这眼神,只是时间隔得太久了,当年里头的那股深情可以让她心甘情愿溺死其中,可现在看去,却觉着如台上的戏子一般,不过是作戏作的认真罢了。
一枝桃花慢慢扫过男人的额头,鼻子,最后停在了他的喉咙处,若是利刃,许能一刀断喉。
“你可是想说,你要娶我?”
傅玉书没有说话,这样的上榕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女人勾起右嘴角,冷冷一笑:“看来上次没有骂够,这次又厚着脸皮来说这些假话了。”
她上去一步,离他很近,不过只有一指的距离,可傅玉书觉得,他们从来没有离得这么远过。
“即便我没了丈夫,即便我早已不再年轻,可我还是任家的二小姐,我父亲是一国丞相,我母亲是平阳郡主,我在的任家,是信安一等一的世家。傅玉书,你算什么东西,商贾出身的白衣人,竟觉着自己可以肖想我!”
“以前是我年纪小,被你骗得团团转,可现在……不可能了。”
自上次被上榕刺激过后,傅玉书回家收拾整理一番,又觉得自己恢复过来,想着再难听的话他也能忍,可现在听了这些话,他还是低头感叹自己功力不够。
可是,有些话,总得告诉她,让她知道才行。
“高平侯曾说过,若我考上功名,便将你嫁于我,是我无能,一事无成,最后也只能悄悄逃离信安。这十年里,我一直记得侯爷说的话,半点不敢松懈。”
“够了!”女人把桃花枝扔在地上,脸上已有不耐之色。
“不用说了,我不想听。”她提起裙子,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才出桃花林,就见王衡急匆匆跑来,在上榕面前耳语一番。
女人蹙眉,脸色难看,让王衡带路。
“本来是想送任姑娘回侯府的,可她太冷了,便找了间客栈先换身衣服,又想着姐姐还在这里,所以才过来请你去看看任姑娘的。”
“怎么敢下水救人呢,真是胆子大!今日水冷,定是要冻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