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不认识!”他连连摆手表示不是。
可这心虚的样子越是惹人生心,抓着小伙计的手多了一把短刀,就搭在颈上青筋处,只要朝上面轻轻一划,到时鲜血喷涌,一刀毙命。
“你认识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小伙计那句“不认识”咽下肚子,他抖着声音,道:“姑娘,你就别为难小的了,都是我们老板吩咐我这么做的。”
果真如此。
任熙拉着他,装作狠厉之样:“带我去找你老板!”
可还没等小伙计说好,后面就有声音传来:“四小姐,不关他的事,你放了他吧!”
是傅玉书。
伙计颈处的短刀终于收走了,没见那冰凉的东西,他屁滚尿流跑开了。
“傅先生,看来你已经找到要去哪里买马了!
“你胆子真够大的,竟然敢在逢云城乱跑,你可知这里有多少杀人如麻的杀手?”
“便是杀手,也要有人出钱才使得动他们来要我的命才是。”
男人又恢复了在王府那副云淡风轻之样,初初跟着姑姑见他时,只觉得这男子温文尔雅,现在却觉得,他言语里皆是不屑和刻薄,也不知以前到底受了多大的冤屈,才让一个男子生了一嘴妇人的尖嘴利牙。
“便如傅先生,不过是商户之子,万贯家财被人夺了,人家也不肯花一个铜钱要你这条卿卿性命。”
果然,这话里总有一个字戳痛了男人的内心,淡然早已扫去,唯有怨恨重上眉间,可再铁青的脸色又不能吓到任熙半分,见他不舒服了,她就高兴了。
“你刚刚是去见谁?”
傅玉书冷冷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很怀疑,苏迟遭遇暗杀是不是也有你的一番功劳。”
“你在说什么疯话!我对殿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激将法果然有用,任熙又继续往下猜。
“你是故意带我来逢云城的,你找到苏迟了?”
傅玉书知道自己又上了她的圈套,便不作声了,只偏头看地。
这次轮到任熙急了,少女忙道:“你真的找到他了,他不在庸野,而是在这儿?”
看到她着急,男人冷哼一声,那嘴巴却是咬得铁铁的,一个字都不说。
任熙才不怕,她稳住心神,绝不叫傅玉书扰乱自己,女人灵机一动,缓缓说道:“傅先生,你现在还是祈求殿下不在这里吧!”
男人一脸敌意看着她。
“要是见到了殿下,我一定要告诉他,你欺负我。”她说这话时,像是小孩子委屈,跑到大人面前告状,说其他小孩子欺负自己。
因语气略有稚嫩,连傅玉书听了,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只嗤笑一声而过。
“你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谈到欺负,能是怎么个欺负法?”
傅玉书虽在西北受了豪放民风十年的熏陶,可从根本上来说他终究是个文人,南地重礼之风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所识之人也都是讲理的,可遇到任熙这般连名声脸面都不要的,那就没得法了。
再想说出殿下不会相信这种话来,也是连自己都不信了,他今日也是眼界大开,信安世家能出这等人才来,也是让他长足了见识!
“方才我们去的这家酒楼老板是我和殿下都认识的一个熟人,他告诉我,殿下就在逢云城。”
一线生机出现了:“所以你刚刚是去找苏迟了?你见到他了?”
“酒楼老板只知道殿下在城中,却不知在城中哪里,我们在逢云有一处据点,我方才就去是那里打探消息。”
“殿下确实在逢云城,只是他受了很重的伤。”
任熙深深喘了口气,她鼻子一酸,所有艰辛的付出现在都有了收获,尽管他受伤了,可只要活着,其他都没关系。
“你现在带我去找他。”她哽咽道。
“我再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就好。”
明明刚才还是个取人性命不眨眼的闺阁小姐,现在又成了为情所困的凡人,触及往事,傅玉书苦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