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初,太玄府之中一片寂静,大堂之上站了数十人,他们皆是低着头,诚惶诚恐,时不时踮起脚尖抬望那展宽大的折叠屏风之后。
屏风上隐约倒映出三道人影,一道坐,一道站,一道弯腰躬身。
姜遇每日会分出两个时辰来处理那些杂七杂八的商事,从卯时开始。
“所以,这就是你瞒报的理由?”
内里传来极冷极淡的嗓音,那道弯腰躬身的人影竟是一下子匍匐跪倒在地,夹杂着颤抖的断断续续的求饶声。屏风之外,从四处赶来的掌柜们皆是有些发抖,却又有一部分人像是装出来的发抖。
那部分人自信,太玄府这位年轻的少府主拿捏不了他们。
人影退出,掌柜们纷纷凑上前去安慰询问道:
“如何?少府主可是为难你了?”
“少府主问了你些什么?”
“莫怕莫怕,少府主还年轻,拿捏不了咱们几许。”
“各位莫要再问,等你们进去了自然知晓。”那人苦笑一声,随后在下人的引领下离开了太玄府。
紧接着,又有几人纷纷被叫了进去,随后皆是一脸苦相的出来,与几位同僚寒暄几句后,纷纷离开。
一来二去,大堂上只剩下了一位。
屏风内,姜遇捏了捏疲惫的眉眼,“这底下的掌柜破事儿也太多了,私赃枉法,这大康律法是怎么容下他们的?”
姜薇替她捏了捏头,道:“现在你知道以往你薇姨我面临的处境了吧?”
“知道了,是真的知道了。”姜遇认命的翻开下一张折子,道,“还剩几个,全叫进来吧。”
“只剩这一个了。”姜薇引着人进了来。
姜遇看着折子道:“说吧,你又是犯了什么事儿?嗯……年利润四十万灵金……你吞了不少啊……等等……四十万?!”
这四十万,跟方才几道折子上的几万、几千比起来不知道高了多少。
面前的掌柜端然而立,神情轻松。
姜薇笑道:“这位是陈序陈掌柜,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位与我一同支撑太玄府的赤诚之人。”
“老夫向来信奉当一事做一事,既然当了太玄府的掌柜,那自然得做好掌柜的事。”陈序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子,道。
“要是太玄府人人都像陈老这般就好了。”姜遇道。
“非也非也。”陈序反驳道,“要是人人都如老夫,那少府主还如何历难成才?”
“陈老说的是。”姜遇笑道。
“而且,老夫此次来还有一个消息想告诉少府主。”
“何事?”
“姜管家上次派人送来的水玉一套,已经全部卖完。”陈序道,“而且关于这套水玉,还有一趣闻轶事。”
“陈老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