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还对着沈错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茗理解的。”
“”你理解你倒是把手撒开啊,你的理解就是越握越紧,恨不得把她的手给捏断么?
沈错是真的无法理解,施礼一个古代牛批轰轰的反派,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茶言茶语哦!
还有,他是不是真的以为他说的很小声,别人听不见,没看见木老将军和慕容玉看着他们的眼神越来越古怪了么?
深吸了口气,沈错还是忍住了把他暴打一顿的冲动,挠了下他的掌心,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才抬眼看向木老将军,歉意的笑了一下。
“抱歉,清茗有些粘人,不太离得开我,让两位见笑了。”
“”你还不如不解释!
木老将军和慕容玉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语凝噎和尴尬,还是木老将军率先反应过来,略显尴尬的笑了一下,主动接话。
“这位想必就是清茗的夫人了吧,传言非虚啊!”
在此之前,木老将军其实是没有见过沈错的,施礼成婚的时候,木老将军只是派了人过来送礼,他本人并没有到场。
施家虽然富裕,施老爷总能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来送给官员,讨得他们欢心,但施老爷本人,其实只是在翰林院领了一个虚职,没有实权,连上朝都不用。
且施老爷自己也是个混的,烂泥扶不上墙,整天跟着朝中那些蛀虫混,就连这个翰林院的虚职,他都不是自己凭本事拿的,这些年,要不是施礼争气,有施老爷那样一个混不吝的当家,施家早就被败没了。
木老将军一生清廉正气,最是看不上这样的人,哪怕当天太子都亲自到场了,他也没去。
再者说,即便是那天去了,他们也没机会见到沈错,毕竟她一直都盖着盖头呢,总不可能直接就在众人面前掀了盖头让别人看。
是以,对于这位施礼以大手笔,不惜顶撞母亲也要娶的夫人,他也只是有所耳闻,如今倒还是第一次见到,即便他已经年纪大了,也不在乎那些身外物,也不得不承认,她果然如传言所说的一般,美得不可方物,有九天玄女之姿。
“清茗已经成婚了?”
而慕容玉就比较惊讶了,他一直在皇陵,虽然这些年也关注着京中,但,施礼和沈错的婚礼其实并没有过去多长,而他半个月前,就已经接到了回京传召,从皇陵出发,这半个月,他每天都在逃命躲避追杀,对京城的关注,难免就少了几分。
说起来,他其实与施礼也算是旧识,他离京时,是十二岁,没人知道,其实他能活着去到皇陵,并没有那么容易,那时候的他,也不能明白,一出生便身份尊贵的他,会在一夕之间跌落尘埃,落得人厌狗嫌的地步。
而他与施礼,便是在那时候认识的,当时他们都在被追杀,也不知怎么的,便逃到一处去了。
他至今都还记得,当时那个半大少年,虽没有武功内力伴身,浑身是血的病弱少年,如同从深渊中爬出来索命的厉鬼一般,站在一片被药倒了的黑衣刺客中间,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将那些黑衣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整齐的割了下来。
那时,他耳边全是黑衣人惊恐凄厉的惨叫,而同样只是十二岁的施礼,眼底泛着浓得化不开的黑雾,眼里一片平静,惊不起任何波澜,仿佛他匕首下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稀疏平常的食材。
那时候的他还没经历过什么苦难,最苦的也不过是母后枉死,而他从天之骄子,变成了亡命天涯的浪子,第一次见到那种手段,他吐了一天一夜,还是施礼拖着病体,把他送到了医馆。
他当时也不知道施礼为什么救他,只记得他很平静的对他说了一句:“若想让那个人悔恨,最好的办法,便是亲手把那个人珍视的东西,当着他的面踩在脚下。”
后来施礼离开了,而他,也在伤好了之后,没再奢望能够得到那个人的解释,主动回到了皇陵,蛰伏等着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把那个人踩在脚下的机会。
倒是没想到,六年过去,当年那个宛若深渊恶鬼的半大少年,竟然已经成婚了,看他的样子,还完全没有任何的不乐意,甚至是有点享受。
“这还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成婚!”慕容玉不由得感叹了一声物是人非,但也不得不承认,施礼娶的这位夫人,确实美得跟个天仙似的,他就是好奇,这位好似他一根手指就能戳死,脆弱得跟瓷器一样的天仙美人,知道施礼的真面目么?
施礼弯了弯眸子,看向沈错的目光,透着几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和宠溺,摸了摸沈错的脑袋,跟着喟叹了一声。
“能娶到阿错,是茗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