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生命不过是一个过程,死亡也不过是这个过程中的一个转折,这一转,这一折,就让我们断了红尘中的讯息,带着各自恒古的秘密跳进了虚无。
然而,为什么有些人会如此害怕呢?其实每个人最终害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死亡后的那种黑暗,孤独和虚无,更重要的是害怕消逝的一切,自己的不存在。
魏壮害怕,我知道他和其他害怕死亡的人一样,就是害怕那种虚无,那种转折,那种黑暗和消失的一切。
我嘿嘿地笑着说:“魏壮,我们做客生命中就难免面临死亡,如果没有死亡怎能突显出生命的价值?就像如果没有黑夜谁会期待白天的到来?我们无法阻隔生命的进行,但我们可以陪你的生命走到最后。再说了,死亡是生命必然的历程,是生命的一部分,每个生命的缺口都是灵魂的出口,就算生命走到尽头,回首自己才会豁然,反正都是死,你就豁然地走吧!”
“向云天,我不要死,我要活着,你就放了我吧,真的,放了我,我会把我所有的财富都给你,包括屠诚给我的钱,全部给你!”魏壮一边抖着身体一边战战兢兢地说。
“是啊魏壮,当死亡来临时,不管你拥有的是什么它们全都一点用处也没有;当死亡来临时,你所拥有的财富或名望完全产生不了任何作用,是啊,一起都没有了,这不太可惜了?魏壮,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这么做,就算让你死一百次也不为过!”我大声地吼着。81m
其实,我是在击破魏壮的精神支撑,我不想让他尝试死亡的滋味,我想让她尝试面临死亡,等待死亡的滋味。
那种难受肯定远比死亡难受多了。
死亡有什么难受的,眼睛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好,你让我死一百次,现在你别让我死好吗?以后你慢慢折磨我都行,我真的不想死,这个世界我还没有享受够……”魏壮终于呜呜地哭了起来。
看着魏壮这副狼狈的样子,其实我也不想让他死。
我相信,此时的魏壮肯定害怕极了,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相信他的心跳肯定非常快速,这种感觉我们每个人都有过,仿佛有小兔子在心中蹦来蹦去,总觉得有个灾难飞鸟似的在天空中飞来飞去,随时都有可能砸到自己头上。
我本就不想杀人,就算他做尽了坏事,也是因为他看在钱的面子上做的。
虽然并不能说他没有错,错的是钱,我还是觉得生命是伟大的,绝对的,没有谁有权利夺走另一个人的生命。
沉默了一下,我看着魏壮冷冷地笑了笑,再看看阿冰:“冰姐,算了,饶他一条狗命吧,我还要他帮助把车弄出来呢。”
听了我的话,魏壮好像如获大赦一样:“对,我可以帮你把车弄出来,谢谢你向云天,留下我,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魏壮的脸上露出了生命复活的笑。
此时看见魏壮的熊样,谁知道当时他会有那么那么大的胆子。
我和阿冰都不在管魏壮,我相信我们不杀他,他也不会翻天。
我仔细看了看皮卡车陷进去的地方,这次陷车有点严重。
我相信,魏壮一路走来肯定也陷车厉害,他已经看见我用过绞车绳,只是可能他笨脚本手的不熟悉,才导致了他行车这么慢。
我到车里去拿绞车绳,递给魏壮,让他一个人在那里弄车。
看着车后面的汽油,看着后后面那个车里的装备,比如那些修车的工具,粮食什么的,我感觉或许是屠诚交代他的,这些东西什么也不能留给我们。
确实,就我们在野外生存的经验,只要这些东西留下一点给我们,我们完全可以将就应付,比如把我们车的油管修好,比如食物虽然少点,但能维持走出来。
要知道,从勒斜武担湖那边走出来的话,要么就从羌塘无人区经双湖县出来,那边的路程也很远,最近要找到救援的地方,也只有卓乃湖保护站是最近的。
而且没有gps,完全会在这可可西里迷路,最后饥寒交迫而死。
每年在可可西里无人区死的和失联的人也不少,最后都被宣告了死亡。
所以,这一次,屠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想要一次性致我们于死地。
大约弄了一个多小时,魏壮终于把这台皮卡车从泥坑你弄出来。
看看时间,再有两个小时就天亮了。
“冰姐,夜里冷,也待不住,你开后面那一台,我开这一台,把马拴在车后面,我们现在回去吧!这时候出发,如果顺利的话,应该明天中午就可以到达勒斜武担湖了。”我看着阿冰,好像是在征求意见,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向云天,本来我是想就此和你别过的,但你还没有走出危险,加上这辆车也没人开,也还不能离开。走吧,先把车开过去,我们把东西收拾好再走。”说着阿冰就拉开后面那台车的驾驶室的门上了车。
我清理了一下车上的东西,包括修车设备和卫星电话,gps定位系统等,全部齐全后,我们准备立即就出发。
我到驾驶室的门前正要上车,魏壮一下冲到我的后面准备拉开后排的门上去。
我看了他一眼,你还是别上去了,你上去一会我就把你丢下去喂狼,我说到做到。
“不行,我得和你回去,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说着魏壮又要来拉车门。
我走到魏壮旁边,向着他屁股一脚踢了过去,魏壮一个狗吃四被我踢出去三米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