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多了!”安雅桐音色变了,“他跟小滢都断了,你还约他出来干什么!”
“我……”苏默哑然。
“你要对我还有想法,直接跟我说,不必这么迂回地利用我老板。”安雅桐说完,又看向伏在地上的人,“你也是,病成这样还应约,证明你了解苏默,他心软又感性,一定把你这副以假乱真的痴情模样传达给小滢。”
韩熙一下没有撑起自己,试了几次才起身,他开始流鼻血,狼狈地拿手去擦,又狼狈地逃离了他们。
苏默将安雅桐拉到观众席,选了个通风的位置按她坐下,他说:“你骂我,我认,可你不能那么说韩熙!刚才,他让我别像个孬种似的透过他打探你,还说痛快打完这一场,以后我俩就当从没见过。”
“你以为我忍心那么说!”安雅桐急道,“昨晚小滢告诉我,她对韩熙根本不是喜欢,所以我觉得还是断干净的好。”
“那你说我那句呢?”苏默握拳,周身都紧绷起来。
“要是能在半小时内亲自给我买来黑咖啡和马卡龙,我就告诉你。”
“好,你别蒙我,就在这等着。”苏默跑开了,跟中学时候一样,运动起来就像个弹跳的竖形气球。
苏默前脚刚走,留意她许久的络腮胡男人进攻了:“小姐,一个人吗?”
安雅桐眼都没抬:“我不是小姐。”
“那叫您大姐也不合适呀对不对,一听口音纯种老北京,我也是胡同串子,老乡见老乡,认识一下呗。”他说着就坐了下来。
“不巧的是,我讨厌留胡子的。”安雅桐给男友发了条微信,而后倒出包里的指甲油,一心一意涂了起来。
待十指变成珠光蓝,那个男人刮了胡子复又出现。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他倒挺执着。
“可我现在突然觉得,留胡子的男人才有味道。”安雅桐轻笑着吹了吹手指。
男人显然被激怒了,他一步一步靠近她,嗅她的香水。
安雅桐的肩被轻轻拍了一下,身后是苏默的声线:“亲爱的,等急了吧。所里逮了几个惯犯,昨天整整盯了一宿,熬死我了。来,陪哥干上一杯黑咖啡。”
苏默还是那副文气的高中生模样,她仰视近在咫尺的他,而他停留在曾经的校园,楼梯顶端,阳光从他身上洒下来,一束又一束,叠加,交错,乱了心跳。
墨凛主打款的灵感源于苏默,让她怦然心动的曾经的苏默。
而此时的苏默抿了口咖啡,问那刮了胡子的男人:“这位朋友认识我媳妇儿?您在哪高就?家里还有什么人?”。
那人怕被拘了一样,从速撤退。
“装警察都想得出来。”她笑,精致的眼线勾出一弯傲慢。
“他那体格,我可打不过,智取为上。”苏默是故意的,可以在人前做她的爱人,哪怕一瞬,也足够了。
看到她刚涂的指甲,苏默又道:“还记得我高三时候,去周叔家偷凤仙花给你染指甲吗?”
安雅桐甩甩双手:“没印象,不记得了。”
她怎会不记得?
那年,为了考入苏默所在的重点高中,她几乎拼了命,面对从天而降的好成绩,她只说超常发挥罢了。
初入高中,因为一头红发和苏默帮她涂的蔷薇色指甲被年级组长罚站。
她据理力争,奶奶是俄罗斯人,发色是天生的。年级组长抚摸她的发又牵住她的手,问她指甲是怎么回事。
她向后躲,他却贴得更近。
心里喊着苏默,他就真的出现了,第一次见他失控打人,动作僵硬的有些滑稽。
他也是第一次骂脏话,他说,遇到这种臭不要脸的就得大耳瓜子扇丫挺的!
苏默送她透明的瓶子,里面是五彩纸鹤,每晚她都展开那些珍宝,看纸鹤背面写下的表白,暗笑他是个呆子,两人从小相识,情谊心照不宣,哪里需要这多余的确认。
对他却说,纸鹤从没拆开过,以后不要送了。
不可让高三的他分心,她唯有忍着浓浓的喜欢,在校园里偷偷看他,他像猫,走路没有声音,迈步时总有起飞的感觉,向上提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