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滢嗔目流转:“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演。”
“演戏是我专长。”韩熙嗤笑,“我拿母亲发誓,你是不是愧疚得要死?我说不会再见,你是不是失落得要死?现在你一定查清了谁给你托关系安排工作,三番五次误会我,是不是后悔得要死?”
苏滢不信,将背包里的物品全部倒在地上,问道:“那这个城堡还有那么多张草图你怎么解释?我身上这裙子不是你熬了几夜画出来的吗?”
“道具而已,就跟这药一样。”他捏起一颗阿司匹林,“安雅桐说苏默心软,其实她自己更是,所以我才搞垮身体再透过她让你知道,怎么样?进门的时候是不是心疼得要死,完全语无伦次了。”
“好,你目的达到了。”苏滢咬唇,“我来找你了,可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我一向对你只说实话,所以听好了。”韩熙无谓笑着,“我没想到用不了一年功夫就打造了墨凛,既然凭自己本事能够成功,我何必委曲求全攀附你们苏家,光是过你这关,我就差点弄死自己,至于苏乾宇,他可没蓝永琛那么好糊弄。”
“你……”苏滢仍是不信,“你不理我就行了,为什么非要说出来?”
“苏滢,你是个挺干净的姑娘,我实在于心不忍。万一你认定了我,将来可不好收场。劝你一句,今晚的事别往外传,我已然声名狼藉无所谓了,但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还是得要脸的。”韩熙撕开她的逆鳞,“再说,你应该知道安雅桐对墨凛倾注了多少心血,她若是离开公司……”
苏滢木然而立,缓了好久才听到窗外的雨声。
“如果你敢难为雅桐姐。”她凌厉开口,“我和父亲都不会放过你。”
他表情很冷,笑却温热:“我也希望她继续做我的功臣,所以你最好守口如瓶,免得她一气之下为你而离职,现在很多服装企业都迁去南方,她丢了这份工作,恐怕很难留在北京了。”
他确是懂她的,这个威胁精准有效。
苏滢神色变了,森冷而麻木地望着他:“韩熙,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蓝永琛这句话,你可要记住了,毕竟你还欠着他女儿和外孙的命。”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根本感觉不到地面,整个身体几乎是悬浮的。
往常她总是规劝韩熙变通一点,不要那么实诚,他为什么直到今天也改不过来呢。
还好,那句愿意交往看看没说出来,不至于将尊严都扯出来喂了狗。
走着走着,她眸色一闪,折返回来破门而入,却见韩熙噙着棒棒糖,仰卧在转椅上,音响里传出邓丽君的老歌。
韩熙睨视于她,轻蔑一笑:“怎么回来了,是想带走包里的垃圾么?”
苏滢觉得自己可笑,竟然设想他身患重症不忍误了她。
她强忍哽咽,摊出手来:“把表还给我!”
韩熙吐掉口中的糖,走近了她:“那你也该脱了身上这条裙子,还给我。”
棒棒糖是橙子味的,很清晰的气息伴着他不堪的话扑面而来。
苏滢用力推开他,恍惚下楼,冒雨而行。
不远处的安雅桐在车里候她。
“我以为他会留下你的。”安雅桐发动引擎,“我们茶歇厅的沙发又大又宽,够你们俩……”
“别说了!”苏滢险些失控,随即笑了,“你妹我是形象思维,不良画面都快想象出来了。”
“我还真盼着你俩发生点什么,刚刚有没有香一个,他的唇是不是特别好亲?”安雅桐努嘴,俨然淘气的孩子。
“我把城堡还他,两清了。”苏滢缓缓道,“昨天我见了雷总,他承认是韩静泊给我安排工作,是我误会韩熙了。”
“哦。我也误会你了。”安雅桐道,“你非要马上找他,那架势很显然是要从了他呀!”
“我跟他说清楚了,以后再不牵扯。”
“当真?那姐姐我可要对他出手了!”
“不行!”苏滢又险些失控,“你只能做我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