鸵鸟病犯了,她转身逃,被苏默一把拉回来。
“爸,妈。”他勾住她的纤腰,固定怀中,“我要跟她结婚!”
二老默然。
安雅桐抬头看他绷紧的下巴,咽了口水,启唇:“叔叔阿姨……好。”
二老齐叹。
苏默指指阳台上的躺椅,跟怀中之人耳语,她不敢笑出声,死死忍住,而他高声喊道:“您二位先回吧,我要跟她生孩子。”
二老瞪圆了眼睛。
“叔叔阿姨。”安雅桐贴他更近,“我们不想浪费时间了,从穿开裆裤的年纪我就喜欢他,到现在从没变过。当时我说他恶心,拒绝定亲,是因为看到他亲了个女同学还骗我说跟她只是朋友。”
二老嫉恶如仇看着自己混账儿子。
“闹半天是你丫找抽!”苏父怒号,“你个王八犊子!”
苏默无谓道:“王八犊子,谁生的?”
“瞧你那德行样儿的!”苏母厌弃道,“高三就祸祸姑娘,随你爸,不负责任鬼话连篇,也随你爸。”
苏父不服:“我不负责任?你怀上小默,我就跟你领证了,早知道就不搭理你,矂着你,耗着你,让我一家子都爬地上求我。”
“我打了不就得了?横竖不让你牵着鼻子走。”苏母不甘示弱,“嫁个废物点心,生个混蛋儿子,人生无望。”
“现在离也不晚,嘿,你去找个第二春。”
“还用找?满地都是。”
“点心渣子吗?”
怎么还意外扒出老黄历了?难怪父母结婚证上的照片是各自的独照拼在一处,中间的缝隙清晰可见,日子也不对,1月底结婚,7月底生娃。
他们坚持说,早产!
8斤8两的早产儿,身心健康,双商在线,苏默一直引以为傲。
“要不……”苏默打断争吵不断的父母,“我俩延续咱家光荣传统,先怀上再说?”
不知是气得血压高还是吵架太费神,苏母眼圈红了,啐道:“我可不能再让雅桐吃这哑巴亏,先把证领了去,赶紧的。”
安雅桐惶然问道:“今天?现在?”
苏父拧眉:“我们不像乾宇,喜事儿都得算日子,赶哪天算哪天吧,穷讲究,越穷越讲究,咱不讲究。”
“讲不讲究你也是个穷死的命!”苏母抚掌道:“老苏家的长子长孙,你俩必须给我争取到,能压苏乾宇一头的大好机会。”
“也是唯一机会!”苏父补充。
“这么说,就是承认自己窝囊废了?”苏母展着笑纹,“不仅窝囊废,还窝里反、窝里横!”
“谁愿意跟你一被窝啊?”苏父黑脸,“守着个碎嘴唠叨的泼妇过30多年真是够儿够儿的了。”
“够什么?”苏母伸手就要掌嘴。
“够本儿!死而无憾。”苏父肝颤,看向准儿媳,“雅桐,相声没看够?愣着干嘛,回家拿证件去呀。抓紧抓紧抓紧,怎么一个个儿都慢性子。”
“皇上不急太监急!”苏母白眼翻过。
“太监好,六根清净。”苏父没了逻辑。
好像真是听了一场相声,演员们叽叽喳喳即兴发挥,而后跳下台来推搡他们去民政局。
非常荒谬,可事实落在了大红章上。
结婚证上的照片多少有点闹革命的意思,从唇边溢出的红色狂热休止于定格的呆板中。没有过程就能修成正果,反证了之前的折磨有多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