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辰,在现场你替我解围,对我那么温柔,我以为……”
学辰玩味轻笑:“在我认识的女人当中,你是最特别的,因为你的整体感觉很像另一个人。”
“你的……梦中情人么?”叶文漪以为自己得逞了。
可一秒,学辰意味不明地笑了:“二战时期有个女间谍,专门用身体换取情报。她说过一句话,战争,从来不会以体面的方式获得胜利。”
“嗯?你喜欢在这种时候给女人讲故事?”她正欲起身,等他来抱。
而学辰却径直走到镜箱前面,从顶端的香薰瓷瓶上拆下微型摄像头,玩味道:“麻烦转告韩董事长,既然选了不体面的伎俩,就该派个体面的女人过来。”
作为品牌代言人,学辰让子衿起死回生,也理所应当地从他手中夺去不少股份。他的影响力与铭服饰的业绩关联度越高,韩静泊的危机感也就越强,牵制不了他,故而设计抓他的把柄。
叶文漪抖着双唇,发狠道:“嫌我不体面,你有多高尚?你不就是从工地的小工长处心积虑爬上来的吗?不就是个没爹没娘的野种吗?”
她披了浴巾,不紧不慢整理头发,手机来电,“老弟”二字闪了良久,她突然慌神,被人抽掉脊梁似的,骤然逃离。
学辰要她叫自己的名字,是为证实一件事,在宁谧环境中,她的声线与姚澈电话听筒里传出的“老姐”实在太像。
来到顶楼,深夜的寒凉凝聚成灾,冲入肺腑化作霜雪。世界到处都是监牢,心无所依,身体也随之腐朽。
学辰振臂向后,等赖导。
赖俊安从黑暗的另一头穿过,摇摇晃晃的影子支离破碎,学辰跳下台阶,随赖俊安斜倚在护栏上。
醉醺醺的声线破空而来:“今儿我是故意为难叶文漪,其实单论专业,小妮子戏不错,也是真爱这行,就是品行嘛……”
赖俊安的一生有八成是在醉生梦死里度过,可他从不心盲,看人也准得可怕。
学辰只问:“她刚出道没多久,怎么得罪你了?”
“她现在这张脸跟以前那是八竿子打不着,要不是凭着名字,我都记不起来我俩去过同一个酒局。”赖俊安道,“那得是六七年前了吧,当时她说自己五行缺水,选了漪字,我开玩笑说五行缺女人,她直不楞登就扑过来了,然后啊……”
“我还小,少儿不宜!”学辰捂住耳朵。
赖俊安踹他:“然后我就吐了,哇哇的。”
“以后少喝点,伤身体,男人要特别注意胰腺和肝。”
“我倒巴不得生场大病,查出个癌症什么的。”
“你没那福气,这辈子该受的罪还多着呢,慢慢熬,继续为祸人间。”
赖俊安放喉一吼,声如狼啸,扔掉酒瓶叹气道:“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在镜头里,我看到的是两个人。”
学辰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杂念太多,私心过重,他与角色隔绝,再也装不成另一个人。
没了初心,天赋竟也随之消失了。
翌日的拍摄由于学辰通告提前而草草收场,叶文漪冷冰冰地充当陪衬,无功无过敷衍过去。
摄影师对着硬照皱起眉眼,累日的工作消耗着学辰,他的轮廓竟比叶文漪还显清虚。
精修过的片子刚刚发布,学辰的突然消瘦便登上热搜。
连赖俊安都小心翼翼问他:“让我注意胰腺和肝,不会是你得了这方面的病吧?听说胰腺癌是癌中之王,不仅疼得要命,还瘦得飞快。”
情变、抑郁、胰腺癌、厌食症,各方猜测被知情人士推演得有理有据宛如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