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看着两人自然而亲切的互动,觉得自己很多余,回想起来,学辰也曾无忌地与她相处,没正经地唱歌说情话。
苏滢这才把注意力放到许轻身上,问道:“发扬人道主义精神带前任来看病,不怕你家里那位愣头青兴师问罪呀?”
许轻含笑:“不是前任,他是我相好的。”
苏滢微微扬首,错愕片刻,摆手走了。
学辰终于正视许轻:“你也回去吧。”
只有推她远离时,他才开口。
许轻却道:“相好的,晚饭想吃什么?我去买。”
自知等不到回复,她下楼去了餐台,拿过菜单才发现她根本不曾留意学辰的口味。
中规中矩地点了几道炒菜,主食选米饭总不会出差错。
晚餐送到病房时,学辰隐隐一叹,离他最近的一盘是红焖羊肉。
“许轻,我不吃羊肉。”
她从速倒掉那盘菜,把饭碗举给他。
“我也不想看见你。”他目色幽冷。
“等你吃完我就走。”她娇笑以对。
学辰囫囵吃下,一秒也不想耽搁,许轻收拾好小餐桌,趁其不备偷吻在他额头:“记着十点以后不能喝水。”
她临走前那轻轻一啄让学辰丢盔卸甲,险些演不下去了,累日的困顿顷刻爆发,刚刚躺下就被潜意识的冰山压得透不过气,昏昏沉沉分不清究竟睡着了没有。
半夜时分,他忍受不了无处不在的梦魇,想去楼下走走,穿了外套推开门,脚步顿住了,许轻竟在楼道长椅上打瞌睡,窗外的凉风扑进来,她双手环抱自己,显得楚楚可怜。
怕他逃走,她悄无声息守着他。
学辰踟蹰良久,还是退回病房,他跟自己打了个赌,赌注是他的命。
天色渐明,他越发紧张,时不时无端发抖。
许轻进来时,正见他双手垂在身侧紧紧抓着衣角,她没换衣服,头发也没洗,可还是一副神清气爽睥睨天下的模样。
在她的陪伴下做完检查,学辰打开窗,站在通风的地方等待结果。
受苏滢之托,苏默放弃了今天的轮休,全程帮忙协调。
几个医生前来了解学辰的病史,当提及颅脑外伤导致昏迷三天之时,许轻压住震惊,难怪苏滢质问她到底对学辰了解多少,被人用砖头袭击而避无可避,那时的他该是多么孤立无援。
她不禁检讨自己,为何只看到他周身的光芒而不追溯他以往的痛,她只想要浪漫的相互宠溺,却没有思考过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对他好。
医生商议之后给出了检查结果:轻度贫血加脑震荡后遗症。
“主要是被人打了之后没好好休息,身体又长期负荷,本来几个月就能恢复的病一直迁延至今,再加上贫血、晕眩、胸闷、心脏早搏赶在一起所以表象比较严重,但你们放心,几位大夫排除了阿斯综合征也就是心源性脑缺血的可能。”苏默概括总结道:“不是啥大毛病!按时吃药,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回家养着去吧,病房给你退了。”
苏默打给妹妹复命,领走了一屋子的白衣天使。
室内奇静,落针可闻,学辰听到自己血脉逆行,他终究还是败给了命运,若是身患重症,他便可劝服自己接受许轻,不留遗憾地走到最后,可现在这般局面,他失去了自私的理由。
许轻如释重负,一边匆匆打包东西一边拨了麦盟电话:“麦哥,你把学辰近期的工作都推了吧,他没事,只不过需要非常彻底的放松……”
话未说完,学辰夺过手机:“通告不准取消,麦盟你要再敢自作主张,马上滚出芳时!”
许轻滞在原地,摄于他震怒的样子。
“干嘛呀。”她糯糯道,“你吓死宝宝了。”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许轻,在你父母警告我别再继续招惹你的时候,我用最快捷的方式摆脱了你,当时没顾及你的感受,是我的失误。”学辰又换上那张纨绔的假面,捧起她的脸,“其实,我们可以来个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