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有一座夫子庙,废弃已久,咱们去看看。”她说。
这座夫子庙规模不小,他们寻到它也并没有废什么力气。
看着眼前斑驳的庙门,锈迹斑斑的锁头,还有高悬着的摇摇欲坠的庙牌,裴光有些震惊:“居然真有这么个地方,王妃从前来过这里吗?”
林晚没说话,说多错多。
“这庙……有什么好看的?”裴光又问。
从外头看来,这里安静得很,不像有什么异常。
林晚朝后头一个偏僻的巷子中看了一眼:“我躲到那儿等你,你去庙里看看。”
“啊?”
“记住,一定要小心,这庙看起来好像废弃已久,但里头很有可能长时间住着人。”林晚再三叮嘱。
见裴光身轻如燕跃上高墙,林晚这才牵着马躲进了箱子里,只贴着墙边稍稍露出一只眼睛,观察着那头的动静。
裴光很快消失在林晚的视线中。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忽然有个人影从巷子对面的街上走了过来。
那人一件黑色的披风裹到脚,帽兜盖着半张脸,林晚不敢肆无忌惮地打量,只堪堪看清那人瘦削的下巴和颜色淡淡却饱满的唇,便立刻缩了回来。
她捂着心跳加快的胸口,稍稍平息了一下。
她认出了那人是谁。
她大婚第二天就见过的,月见。
月见是北渝的亡国公主,她果然来了。
她还记得书中这里,因为沧州的事,男女主虐了好多章呢!
现在想想都还忍不住要为他们的爱情流泪!
林晚回到庄子上时,天已经黑了,还恰巧碰上了难得一见的赵赦。
看着眼前翻身下马的男人,林晚一副干了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样子。
“王爷,您回来了!”
说完,又看了看他身后跟着的一辆马车。
男人脸上带着明显的疲累,看向她的时候,眼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你这是什么打扮?”
说完又看向她后头,脑袋快埋进衣襟里的裴光。
“本王的话,看来你都没放在心上。”
裴光一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上:“王爷恕罪,属下知错了!”
“自己去领罚。”
“是。”
林晚半句话也插不上,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裴光一脸悲壮进了门。
“哎,我……跟他没关系,都是我逼他带我出门的。”
林晚欲解释,可男人似乎根本不想听,吩咐下人把马车里的人送进禁室好生看守,便迈着长腿进去了。
林晚:“……”
两个身着甲衣的士兵从马车里扛出一个十四五岁的昏迷少年,少年脸上身上带着斑斑血迹。
“这什么人啊?”她问。
两个士兵训练有素,全当她是空气,不存在。
只从她眼前扛着人走了。
林晚没想到赵赦口中的“领罚”是让裴光领二十大板,更可气的是还让裴光和韩远互相监督,一人二十。
缺不缺德啊!
更让人想不通的是,这俩榆木脑袋竟十分自觉,连偷奸耍滑都不会,真准备硬生生挨二十大板。
林晚拦下执杖之人,本想与他们打个商量,甚至连手上的玉镯都摘下来了,却不想那人还真是刚正不阿,这头接了镯子,那头就拿着“赃物”去跟赵赦通报,说王妃妨碍他们执刑。
林晚被叫来听训的时候,赵赦正在沐浴。
隔着一扇屏风,她又想起那夜在水潭发生的事,当即耳根子就烧了起来。
“你似乎对本王罚他们两个,很有意见?”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晚站直了身体,理直气壮:“你这是独断□□。问都不问原因,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人板子,我当然有意见!”
“什么叫独断□□?”男人嗤笑一声,“怎么我要罚他们,还得跟他们商量一声不成?”
“至少,至少应该听他们解释一下。要是情有可原呢?”林晚说。
她知道赵赦驭下有自己一套方法,因她乱了规则断不可取。
如果这次例外了,以后便会再二再三,下面的人就再难管教。
但今天这事儿裴光和韩远真是冤得不能再冤。
“要罚,你就罚我,是我逼他们的。”林晚说,“冤有头债有主,我做错了事,让别人替我受过,没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