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我,我才睡。”林晚见他似真不想理自己了,将他的袖子扯得更紧了,“这点小事,王爷就答应我吧!”
赵赦很少在她身上看到这般小女儿情态。
她瘪着嘴晃着自己的胳膊,言语间都是可怜兮兮。
“那你先告诉我,今日你不经通报闯入我书房,所为何事?”男人将另一只手拿出枕在脑袋后面,好整以暇看着她。
林晚以为这件事已经略过,却不想这个时候被他提起。
她眨眨眼,松开手中的衣袖,犹豫道:“没什么!”
“睡觉吧!”赵赦再次要闭眼休息。
林晚知道他是见自己没有诚意,所以才不愿与他再谈下去。
左右今日那会儿,她确实脑子一热就要去跟他对峙,想知道答案。
那现在既然他又起了头……
“下午从沈府回来后,我与裴光说了会儿话。”
“说什么了?”赵赦问。
“裴光说……说王爷没有要迎嘉月入府的意思。”林晚支支吾吾,没敢与他对视,“他还说,在苍州那晚,王爷跟我说要迎嘉月做侧妃,是激将法……”
赵赦闻言,忽而一笑:“所以呢?”
所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用沈嘉月来激我?你该不会爱上我了吧?
这种脸大的话,林晚张了几次口,都没好意思问出来。
“所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她换了个方式问。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男人再次把问题推给她。
“太极”这门学问算是让赵赦学透彻了。
鼓起勇气讲出来本就不容易,但见他并没有要正面回答她的意思,林晚忽然就泄气了。
“算了,也不如何。”她躺进被子里,与他隔着刚刚好的距离,继续说,“我已经拿出了我的诚意,你方才答应我的事,可不能食言。”
赵赦:“……”
他就没见过这么容易放弃的人,他不过是逗她一逗,她便知难而退了?
还有,什么叫做也不如何?
“我与沈嘉月,是两年前相识的。”身边的男人忽然出声。
林晚一愣,睁开眼,竖起了耳朵。
两年前他刚封王没多久,在七夕花灯节上遇到了沈嘉月。
赵赦生的俊美无匹,但浑身散发的阴郁之气却让人望而却步。
花灯节,也是少男少女们寻得姻缘的机会,那晚他不过是办事路过长街,本也没在意,却不想忽然被人往手中塞了一盏白兔灯。
那兔子白白胖胖憨态可掬,再瞧它的主人,正值花季的明艳少女,虽是塞了灯给他,却不敢抬目瞧他。
羞红了一张脸道:“我是礼部沈司务家二姑娘,郎君若是有意,不日可上门来寻我。”
……
两人的相遇相知,有些是林晚知道的,但多的更是林晚不曾在书中看过的。
没有惊心动魄,也没有海誓山盟。
但林晚知道,对赵赦来说,这样的细水长流才是最让他安心的。
“后来,我大胜而归,父皇给我赐了婚。沈司务的女儿,不过却不是她。”赵赦娓娓道。
林晚:“……”
这话她没法接。
“还好不是她!”
林晚:“……”
这么突然的吗?
这她可就更不知道该如何接了。
林晚想了想,试探道:“是因为……那晚我在柴房与她的对话吗?”
他知道她一直对他都是别有用心,才心灰意冷了吗?
“不是。”男人侧过身,看着她。
林晚也慢慢翻过身,与他面对面。
屋里只有妆台上还留着一盏灯,昏暗的光亮柔柔洒在林晚的脸上。
赵赦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竟然不是?
“你、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林晚觉得今天的赵赦有些反常,竟然会把这些讲给她听。
赵赦:“免得你胡思乱想。”
我哪里胡思乱想了?
“那你……你现在不喜欢她了?”林晚问。
赵赦:“你觉得呢?”
怎么总不愿正面回答她?
“那你……”还会发疯要造反吗?这话不能说。
“嗯?”
“没什么,”既然对沈嘉月放下了执念,获罪的导火索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而后她又补了一句:“那以后、以后你做事的时候,能不能……能不能想想我,想想姨母?”
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别的女子说出这话,想来是在求夫君怜惜她,可话是从沈微歌嘴里说出来的,赵赦不得不想得更深一些。
“你觉得我会做出牵连到你和姨母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