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季音索性厚着脸皮扯出个笑容,假装自己早就忘记了自己提出的分开的话语。
事有轻重缓急嘛,一起查案而已,根本就无须刻意回避呀。
“吃完以后,我们早些动身吧。”
茶肆里谈笑声喧嚣热闹,季音三两口扒完碗里的饭,花满楼见状也放下筷子,向柜台处喊了一声结账。
店家打着算盘报出价钱,花满楼拿出一锭碎银放在柜台前,两人相携走出茶肆。
茶肆里的伙计点头哈腰的从马厩里牵着同样吃饱喝足的两匹马将缰绳递给季音与花满楼。
季音接过缰绳纵身一跃飞身跳上马背。
“走吧。”花满楼也上了马,黑马神骏的嘶鸣着随时准备放开蹄子奔跑。
“咩……咩……”
正在此时,官道上突然出现了到处乱窜的羊群。
一个满脸横肉的壮年大汉与鹳骨高凸的刻薄脸的妇人阴沉的狠狠甩着手中的羊鞭,鞭子重重的的甩落地上,飞扬的尘土之中印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咩……”近百只大大小小的羊被高高甩起的鞭子吓得惨叫着拔足狂奔,卷起尘土滚滚,将整个官道都堵得水泄不通。
闹腾嘈杂的场面引得茶肆里的客人们纷纷凝眸望来。
季音与花满楼坐在马背上望着混乱的官道,不约而同的拉紧了缰绳,两匹马不甘不愿的嘶鸣着原地刨土。
这会儿到处都是拦路的羊只,他们一时半会儿还真过不去,只能呆在原地等着这牧羊人将羊群赶走了再动身。
“这群不服管教的贱蹄子,胆儿肥了敢逃跑?”老妇人骂骂咧咧的追赶着脱离队伍的羊只。
啪——
鞭子重重的的抽下,逃窜的羊背上直接被抽出了一道入骨的血痕。
妇人气得满嘴的粗鄙脏话,“要不是怕伤了皮子买不上好价钱,看老娘不活剥了这群贱蹄子的皮!这般不老实,回头定要叫它们好看!”
大汉与妇女叫骂着一边一个左右包抄,支棱着两套腿追赶乱跑的羊只,你追我赶,两人一群羊直接将整个官道堵得严严实实。
羊群中,一只愤怒的白羊“咩”得大叫着后蹄猛地一个蹬腿,借力飞身跃起,霎时连跳三米高,羊蹄子重重的狠踢在妇人的脸上,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妇人踢出了几米远!
妇人嗷得惨叫着吐出一口带血的碎牙,半张脸高高肿起,疼得满地直打滚儿。
白羊轻巧的落地,一个旋身如同斗牛场被激怒了的斗牛似的凶狠的目光冷冷的瞪向那满脸横肉的大汉,蓄势待发。
那大汉直愣愣的望着战斗羊,脸上的横肉凶悍的挤成一堆,他反射性的扬起鞭子,下一刻白羊轻盈跃起,前蹄之上系着的银白色宫铃随着它的动作剧烈的颤了颤,“铃铃铃……”
空灵的铃声突然响起,大汉的挥鞭子的动作忽然僵住了,白羊闪电般撞来,羊角用力的扎进了大汉的胸腹之中,大汉惨叫一声,浑身鲜血飞溅。
羊冷冷的站在了角落里,一双圆溜溜的眼里浮现出惊人的戾气。
“当家的!”
妇人凄厉的尖叫着,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杀人了!杀人了!”
羊群中传来阵阵骚动,原本四处逃窜的羊也不逃了,纷纷停下脚步反身望向捂着伤口脸色煞白的横肉大汉与哭天抢地的妇人。
“咩……”
“咩咩……”
战斗羊叫了两声,一群大羊幼羊仇恨的死死瞪着受伤的横肉大汉与刻薄脸妇人,羊蹄刨地,跃跃欲试的想要上去补刀。
茶肆里,亲眼目睹了战斗羊轻而易举的重创了赶羊夫妇的过路人们都惊呆了。
羊杀人了?
什么时候羊都能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