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阴癸派主院内。
“杨素,你到底意欲何为”
季宗主执剑横刺在杨素身前,俏脸生寒。
杨素侧眸瞥着离他胸膛不过一指腹间距的剑尖,似闪电般伸出两指,瞬息之间夹住寒光凛冽的剑尖,锋锐的脸部轮廓在光影中显出几分淡淡的邪气。
“韵儿当真是误解了为夫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为夫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咱们阿音。”
杨素勾唇提步,足下如风掠过,眨眼便出现在季宗主身后,带着强烈的气势欺身而至,薄唇几乎是紧贴着季宗主的耳侧,轻哂着回应她的质问。
一行一动之间,此时两人的体位发生变化,形成了杨素指腹夹剑环绕住季宗主的姿势,远远望去竟似两人亲密相拥。
“杨素你个老东西,少给本座灌汤,本座不吃这一套。”
季宗主眉心紧簇,恶声恶气的瞪着杨素用力拔剑,想要避开这等不雅的姿势。
然而剑尖上传来千钧之力,她使出的内力犹如石沉大海般被吞噬了个干净,拔了好半晌都没能从杨素手中将剑夺回来。
“韵儿”杨素剑眉微挑,吐气轻洒在季宗主耳侧。
酥痒之感涌来,季宗主不自在的恨恨瞪了他一眼,骂道“你还不离本座远些,好端端的做甚靠这般近”
“为夫这就如韵儿所言照做。”
杨素低笑着顺势松开指腹,然而季宗主正在施力拔剑,压根没料到他竟说松手就松手,惯性之下,脚下一个踉跄,直直向后倒去。
而杨素眼疾手快,长手一捞,当即就把人搂了个满怀,深邃的眼眸里闪过狡诈之色,口中却甚是关切的喊道“小心。”
一副好心出手相帮的谦谦君子模样。
“杨素”
季宗主回头怒目而视,眼中似要喷火。
“韵儿莫急,为夫在此呢。”
杨素轻挑眉毛,十分自然的应声,可把季宗主气得柳眉倒竖,当即怒气冲冲的拍出一掌。
掌风凌厉肃杀,破空而至。
然而还未及杨素之身,便已被其轻飘飘的伸手擒住,顺势一个旋掌将季宗主的攻势消弭于无形,同时杨素十指一屈一伸,紧紧扣住了季宗主的柔夷,两人霎时变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季宗主气急,用力挣扎不休。
杨素轻笑着,身形如龙游走,瞬息之间以如此亲密的姿势将人压在了房内的雕花拔步床上。
“杨素,你给本座滚开”
季宗主恶狠狠的伸脚就踹。
杨素长腿一伸,将人压了个严严实实。
季宗主倒是不甘任他施为,极力想要反抗,然而她的武功与杨素相差悬殊,压根不是其对手,在他手上连招都过不了,只能憋屈的看着自己被他又搂又抱的紧紧束缚住。
可恨,又来这一招。
两人分明早已决裂,可这狗东西偏偏一言不合就把她往床上带。
“杨素,你给我滚此乃阴癸派之地,非是你肆意撒野的越国公府”
季宗主胸口急剧起伏,一双美眸里萃满了火光,娇颜如花更显风情万种。
杨素眸色暗了下来,他无奈的望着季宗主,眸色深深,贴着她秀气的耳廓将声音压得极低,似有几分沙哑“为夫倒是想与韵儿好好叙旧,可谁让韵儿每次见到为夫都如此激动,实在令为夫手足无措啊。若是寻常时候便也罢了,只是如今为了阿音之事,倒是要委屈韵儿收着些情绪了。”
提及爱徒兼女儿,季韵神情一凝,缓缓放松了僵硬的身体,冷着脸骂道“杨素,你到底想做什么”
杨素眼底的黯然之意稍纵即逝,转瞬他眉含傲色,狂妄道“我在那男人身上种下魔种,亦是为了咱们阿音。”
“这解释甚是可笑。”
季宗主见他还在狡辩,不屑的嗤道。
道心种魔确实是无上的武功秘籍,但这功法太过极端,甚是考验人的心性,想要练成此法,悟性品行与机遇缺一不可。
杨素能借助情念反克魔性,最终练成道心种魔,那是他的天资远超常人,且意志坚定,又有邪帝舍利在手,若换个人且试试
更可恨的是他明知两人的女儿幼年便被种入了魔种,这些年来全靠季宗主封住了她的魔性才让她得以如同正常人般成长,甚至连杀心都远远低于普通武者,不嗜杀不喜与人动武,反倒更喜欢兵不刃血的算计。
但封印并非长久之计,迟早会有解封的时候,届时物极必反,封锁了十几年的魔性远比之前更强。
因此,季宗主在得知季音情劫已至的时候虽有担心,但见季音一副沉迷于修炼天魔的模样,连半点魔性都没有被引出来时,惊疑不定的同时却更是惊喜。
这以情念练功的悟性和绝然的心性,放在杨素身上那是让季宗主又爱又恨,但换成自己的女儿,那就剩下了惊喜。
人皆有私心。
季宗主只盼着爱徒能如杨素那般借助这一段情激流涌上,顺利将天魔修炼至大成之境,届时魔种再不会成为她的阻碍,甚至还能借此窥探武道巅峰,一举踏入破碎虚空之境。
她没想到,杨素竟然在这紧要关头徒生事端,给那花满楼种下魔种,还口口声声为了妍儿,她倒要看看杨素能给出什么合理解释
“魔门渡情劫,所谓情劫是情亦是劫。”
所以渡情劫之时,既不能放任自己耽于情爱失了清明,又不能从头到尾冷静自持,不动情如何成劫,但若是用情太深迷失了自我,又如何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