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名士,何时想过一个在普通不过的面饼会如此美味?可惜没了。
吃光了面饼,腹中虽然还饿,但总算没有如同刚才一般,感觉有个人在面前可能都要下手一般,虽然没见过易子相食的场面,但经此一事,陈宫才真正体会到那是怎样的感觉,自己只是饿了两天便疯了一般,完全丧失了理智,那大灾一起,百姓如草芥,几天吃不上饭是常有的事,易子而食感觉都是还怀有一丝人性了。
但现在该怎么办?
陈宫坐在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阳光晒在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他有些明白那日第一次见到贾诩时,为何是那样一副模样。
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脱身才是。
陈宫蜷缩在街角,思索着眼下的对策,他可不想一直这么一副模样下去,夜里的成都能冻死人。
眼下刘焉一死,谁来继承者蜀地才是关键,这也是他们只抓了两日,这成都便松懈下来的原因,此刻估计忙着争权呢。
现在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先弄清楚眼下益州的局势,刘璋两个儿子背后有谁在支持,还有东州士与蜀地本土豪强之间各自支持何人?若能掺入进来,或许能够免去自己眼下灾祸。
想清楚这些后,陈宫脑海中思路也通了,当下缓缓起身,迈着疲惫的步子去找庞義,眼下也只有庞義能帮自己了,或者说只有庞義可以相信了。
“公台?你怎还在此处?”当庞義再次看到陈宫时,陈宫差点被仆人打死,庞義差点没认出来。
“我不能走,也无法走!”陈宫看向庞義道:“还请道仁兄助我。”
庞義无奈的看着陈宫道:“如今多数人都将公台当做害死主公的凶手,我便是有心帮你也无用。”
他刚来蜀地不久,立足未稳,只是念他带回刘焉孙子,所以才有如今地位,你让他怎么帮?
“无需如此,我需知如今蜀中局势,刘益州既死,何人继位可曾定下?”陈宫问道。
如果新任州牧之位已经定下,那可就没机会了。
“尚未,自是从两位公子之间选出。”庞義看着陈宫皱眉道:“你为何问此?”
“那两位公子之后又是何人?”陈宫继续问道。
“如今尚无定论,我如何知晓?”庞義摇了摇头,这个暂时还没看出来。
“我要见赵韪!”陈宫沉声道。
赵韪算是蜀地士人的代表,也可以看做蜀中士人的盟主,陈宫准备帮赵韪夺权以换来赵韪的帮助,其实刘焉的死也不能算在自己头上,只是正好碰上了。
“你疯了!”庞義看着陈宫皱眉道:“那赵韪如今命部下将士四处捉拿于你。”
“若真是如此,我如何能够轻易见到道仁?如今刘益州已死,相比于我而言,何人会是下一任益州牧对他们来说才更加重要,可对?”陈宫恢复了几分自信。
庞義想想确实有些道理:“但这也太冒险了些。”
“总比等死好!”陈宫摇了摇头,这里可是蜀地,道路艰险,他一个外乡人来这里,若本地士人豪强不答应,他就算能出成都,活着走出蜀地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既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
“也罢。”庞義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答应了,若陈宫能成,他这个外来人也能在蜀地立足了,但还是有些好奇道:“那为何不找吴懿?”
吴懿跟刘焉有姻亲之好,而且是外来蜀地落户的,本事东郡人士,这些年陆陆续续从各地到蜀地来躲避战乱的士人,这些人渐渐形成一个集团,如今以吴懿、费氏为主,之后争夺权柄,必然是这些人跟赵韪之间的争夺。
“根基不深。”陈宫摇了摇头,他要是决定留在蜀地发展,那一定会支持吴懿等人,但他没准备常留蜀地,所以他要的是能够快速见效的,而支持本地士族,更容易短期见效,获得成果,同时获得对方的信任,所以他选择在蜀地根深蒂固的赵韪。
庞義会意,点头道:“我这便去安排。”
“慢!”陈宫连忙拦住道:“明日再去不迟,另外道仁兄可否让我沐浴更衣,另外备些饭食于我?”
看着陈宫这副模样,庞義点点头,叹息一声转身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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