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房间灯光明亮,鸦雀无声。
范宁几乎能确定,神秘事件的背后势力,就存在于圆桌上这几人中。
甚至不止一位。
现在他们都看着范宁,等待其先开口提出需求。
这六个人中,西尔维娅是发起者,调香师是提供场地者兼公证人,经纪人和体验官都是彼此认识超过一年的老人,翻译家和紫豆糕算是认识了几个月的“半新人”。
很多人去去留留,有一两次后就失联的,也有五六次后失联的,可能是不想再来,也有可能是死了。纯新人第一次的参加,总是更受到大家的关注。
范宁一瞬间便明白了西尔维娅的用意。
这个女人手段的确十分高明——对新人“关心关爱“的姿态,很难引起人的排斥心理。
而在第一位发言的情况下,不管说自己需要什么,有什么困惑,或能拿出什么用于交换,都更容易暴露出自己的底细和实力。
除非自己把话题引到神秘主义之外,但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办法,只会显示出自己的心虚和弱小。
西尔维娅继续做出“善意”的提醒:“需要什么物品?什么情报?或是寻求帮助、提供帮助,门捷列夫,不用客气,我们的聚会始终是真诚而直率的。”
“特巡厅。”范宁带着笑意开口。
他这个单词刚蹦出来,有人身形一凛,有人躬身欲起,经纪人甚至直接伸手探向了自己腰间!
这不包括西尔维娅,范宁虽然看不清其金色面具下的表情,但她茶歇裙下的婀娜身姿无任何戒备的小动作。
这个女人比想象中更沉稳,也更危险...自己没诈出任何东西。
范宁目光在各人身上快速掠过后收回。
“...我需要关于特巡厅的一些情报。”他稍作停顿后继续微笑说道。
“门捷列夫,我打赌刚有好几个人被你吓了一跳。”这是经纪人的声音,他刚刚手指已经碰到了腰间的左轮。
“可不是,我差点以为他在自报家门。”体验官的语气轻松,但范宁听出来的明显是如释重负感。
“这个门捷列夫语气自信,神态放松,和普遍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新人不一样。”西尔维娅对范宁的观察始终未停。
她原本以为门捷列夫会提出需求一些秘仪、咒印或灵剂的材料或配方,再要么就是询问关于移涌的情报、相位的知识或有知者的进阶方法。
没想到他开口就是一个让大家倍感忌讳的名词,正当大家反应有点应激时,又发现他是在打听情报。
这表示他不仅不是来自特巡厅,还隐约和特巡厅有对抗之意。
要知道绝大多数触禁者,都是每天盘算着自己那点资源,做一些更有实质性利益的交易。
哪怕部分人在社会上有另一重光鲜的职业,但面对特巡厅也只是避之不及。要拿自己的宝贵资源去换特巡厅的情报?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可不是谁都“配得上”去主动对抗特巡厅的!
他消除了大家的敌意,又没有暴露自己的底细,反而在别人心中变得有点神秘莫测了。
“门捷列夫先生的需求还挺高端。”西尔维娅笑道:“所以在座各位,有谁感兴趣想陪他聊聊的?”
经纪人这时开口说道:“特巡厅的信息,有知者或多或少知道一些,门捷列夫先生感兴趣的应该也不是寻常信息吧?不知道您准备付出什么呢?”
“耀质灵液。”范宁微笑回答。
代号为“紫豆糕”的琼坐直了身子。
“哦,灵液啊。不知道门捷列夫先生准备了几毫升?纯度又如何?”经纪人没有掩饰他语气里的失望。
最不可或缺,但也是最常见的资源而已,不是什么神奇物品或强大礼器...
翻译家的苍老声调略有讥讽:“我看谁给门捷列夫介绍个黑市商人收了算了吧?呵呵...没什么其他意思,单纯觉得来这里风险与收益不成正比。”
“20毫升,百分纯。”范宁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黑色小瓶,他轻轻打开盖子,紫光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