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来了,弟妹,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帮我解决了工地上的恶鬼的高人,你们叫她程大师就行了!”
张余庆的妻子吃惊地看着程清音。
虽然吴智强先前的确说过那位高人很年轻,让他们一定要放尊重些。
可这实在年轻得有些过头了啊,看外貌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
“这……这么年轻的大师真的能收鬼吗……”回过神的张余庆妻子下意识道。
吴智强生怕他们态度不好得罪了程清音,赶忙把她拉到一边,着急地道:
“弟妹,这可是真正的高人,你们态度尊重些,热情些,别把人得罪了!”
“吴哥,家里的情况你知道的,连续请那么多不靠谱的大师,开销上根本扛不住,这一个明显就……”
主要驱鬼这事,基本上都很难当场看出什么效果,到底有没有效,得后面才知道。可那时候钱都给了,就算没效果,那也只能认栽。
吴智强请来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说是高人,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被人骗了不自知,又帮着人来骗他们家。
吴智强家大业大,被骗点钱无所谓,他们家现在可经不起这种折腾了。
吴智强有点生气他不相信自己,但到底是好友的妻子,也不好计较,于是道:
“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来出!”
他们说的话,自以为很小声,其实这边全都能听到。
这时候,张余庆的儿子张磊走了过来,这是个和张余庆轮廓有些相似的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皱着眉头很不耐烦的样子。
他道:
“叔,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你要是真有心,就帮我爸联系个靠谱的精神病医院,他都病成这样了,不能再由着我妈我爷爷他们瞎胡闹了!”
很显然,他是既不相信父亲是撞鬼了,更不相信所谓的高人大师。
他声音这么大,把吴智强急得直跺脚:
“小孩子不懂事别瞎说!我这次请的可是真的高人,你们先看看大师的本事就知道了!”
张余庆妻子知道吴智强确实是一片好心想帮他们,不想落了吴智强面子,扯了扯儿子衣袖道,恳求道:
“小磊,你少说两句吧。”
张磊撇了撇嘴,这才没说话。
吴智强也不和他多说,赶紧自己跑过来招待程清音,一过来,却见程清音正皱眉盯着张余庆,还以为她因为章家的怠慢生气了,有些忐忑地道:
“大师,他们家当家人被这厉鬼一缠就倒下了,剩下的不是孩子就是女人,经不起事,招待不周……”
虽然张余庆的儿子已经二十多岁了,但他刚才表现得那么不懂事,也只能这么说来帮他们搪塞过去了。
程清音哪里会计较这点小事,她打断了吴智强道歉解释的话:
“我有些事要问病人,你去倒点凉水来,一次性杯子小半杯就可以。”
这张余庆的情况和她原本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她原本以为,这人被女鬼缠住,折腾得这么惨,必定是因为他对生前的女鬼做了不可饶恕的坏事,导致对方惨死。
如此,被要价上千万才能驱鬼也是合理的。
可见到本人,仔细一看却发现完全不是这样。
这张余庆虽然算不上什么有功德的大好人,却也不算坏人,而且能从面相看得出他并无冤亲债主。
也就是说,他不可能与女鬼有那么深的因果羁绊,更不可能害死女鬼。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有些蹊跷了。
她打算先给他把身上的阴煞之气除了,让人醒过来好问话。
吴智强赶快依言去饮水机那里接了水送过来。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都落在了程清音身上,颇有种看她要耍什么花样的意思。
被几双眼睛看着,这位年轻的少女依然气定神闲的。
只见她把那纸杯放在茶几上,一只玉白纤细的手覆了上去。张家人满以为她要念个咒什么的装模作样,却没想到,她就仅仅是这么随便覆盖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做,然后就把那水递给吴智强。
“把水给他喝下去。”
吴智强依言把水喂给了昏昏沉沉的张余庆。
“这是什么意思?不会随便喂个水就要说是驱邪除煞的符水吧?”张磊忍不住吐槽道。
程清音坦然道:
“虽然不是符水,但功效是差不多的。”
那水里被注入了灵气,普通人喝下去,身上的阴煞之气以及小病小痛都会瞬间被驱走,人也会清醒过来,这样才方便她问话。
但她知道,其他人却不懂。
张磊嘲讽道:
“现在的骗子啊,是越来越不走心了。”
“小磊!”
吴智强快被他那张嘴给气死了。
“无妨。有没有效果,很快就见分晓,没必要做口舌之争。”程清音淡定地道。
吴磊心道,倒是会装。嘴上却也不肯饶人:
“哦,很快就见分晓,这样吧,你今天做完法事不许走,我给你八个小时,要是我爸没有好转,我就报警抓你招摇撞骗。要是好转了,我当场自抽二十个嘴巴子!”
程清音为之侧目,好心劝道。
“大可不必对自己这么狠。”
张磊轻蔑地道:
“怎么,你不敢赌?”
“我只是怕你脸肿得太难看。”
张磊不屑地呵呵了一声。
正在此时,昏昏沉沉地躺在沙发上的张余庆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就像是个好不容易把担子挑到了山顶,乍然卸下重担的挑山工。
除了程清音以外的所有人都闻声看了过去。
只见原本虚弱无力地躺在沙发上的张余庆,满脸惬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左右活动了下躺得僵硬的身体:
“哎哟,总算是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