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可真是愁死他了。
…
萧庭深吃完朝食,朝着囱外看了眼,“她呢?”
楼沿这回当然明白世子问的是谁,恭敬答道:“六姑娘一早就去了前厅,俞领军和居正队过来了。”
萧庭深微微一愣,又问:“他们经常过来找她?”
楼沿心尖一颤,这他哪里知道?他也才刚来坞堡,之前他们如何相处的他哪里晓得?楼沿稍稍掀了掀眼皮,扫了眼世子淡漠冷冽的神情,“这…属下不清楚。”
萧庭深看向囱的视线久久未收回,神情莫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楼沿忽觉房间内的气压极低,让人觉得压抑。
楼沿看不到的是,萧庭深放在毯子下面的手再次紧紧握住了他的残腿,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刀刻般的俊容下隐藏着极力压抑的情绪,心头莫名不是滋味,酸得他牙齿都酥了。
这傻傻的少年并不明白这种感情名叫吃醋。
“书桌上的书信,你快马加鞭送于父亲手里。”他的语气瞬间如冰刀,冷冽得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被冻住。
楼沿身形僵得像块石头,恭恭敬敬躬身道:“是。”
楼沿说完,正要离去,却听萧庭深又道:“等等。”
楼沿站定。
“你出发前去叫嵇四过来。”
楼沿:“……是。”
楼沿走后没多久,萧庭深没忍住,朝着门房唤了句,“去叫夫人过来。”
-
温情过来看萧庭深时,嵇四恰恰刚刚诊好平安脉,萧庭深正与他说话。
门房报夫人到。
萧庭深灼热的视线便看向了门边,便见一只素手轻轻挑起门帘,一身深色男装的温情走了起来,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大约是被风吹了的缘故,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她信步走了进来,脸颊含着春意盎然的笑容,“萧庭深,我来了。”
“恩。”萧庭深转而朝着嵇四道:“你先下去吧。”
嵇四道了声“是”,双眼瞥了眼温情,笑着招呼了一声,“师父。”
萧庭深一听那句‘师父’,双眸不由得睁大了几分,一脸疑惑道:“嵇四,你叫她什么?”
嵇四回道,“师父啊。”
萧庭深一张脸瞬间阴郁了下来,可碍于温情在,只冷冷地说了声,“你出去吧,我有话与夫人讲。”
嵇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起身便离开了。
温情也感受到了房间里气氛的不对劲,看看离开的嵇四,又看看面色不怎么好看的萧庭深,“萧庭深,你没事吧?”
萧庭深……
灼灼的目光猛地凝向温情,抿唇看着她也不说话,看得温情心尖直跳,莫名发虚,就好像她做了什么错事似的。
可仔细想想,自己忙着坞堡的事情,好像没惹到他吧。
温情又问了一遍,“萧庭深,怎么了啊?”
她的声音软软蠕蠕,黑眸清亮无比,一副关切的模样过分乖巧,以至于萧庭深一肚子的郁气竟然发不出来了。
萧庭深有些颓败地说:“我没事。”
温情……
眼眸微动,她当然明白萧庭深一定是哪里不开心了,不过她作为医生能理解。像萧庭深这样久病缠绵的病人,心情不定是正常的。这无论换了谁都一样,更何况萧庭深身边连个陪伴安慰的家人都没有,他心情能好才怪。
温情思及此,索性蹲下来,“萧庭深,你每日关在房间里定是觉得无聊。明日便是春节,俞领军刚刚告诉我大家都会休沐,我恰巧也没太多事情,接下来我多花费一些时间陪陪你如何?正巧很快就会有春种,咱们用这儿的土壤种种看水稻吧。”
“陪我?”萧庭深不确定地问道。
“恩。”
“你愿意?”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温情反问。
萧庭深的俊容倏地阴转晴天,他的音色不自觉变得温暖,“正巧有件事,我要与你说一下。”
“哦?什么事啊?”温情眨着天真纯洁的眼神,问道。
“是我父亲,今晚我父亲便会回到坞堡与我们共度除夕。父亲知我与你定下终生,他回到坞堡也想见见你这个儿媳,所以……”萧庭深说到这儿停顿了下语气,凝着温情的黑眸又道:“你便回厢房收拾一番,这个春节我们得同住。”
温情惊得直接呆住:“……你你……你说什么?”
萧庭深目光实在深邃,漆黑得像是要把温情吸进去似的,他薄唇微动,声线里含着不自觉的愉悦:“怎么,你不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