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半机械变异体的尸体，在地上留下一行血液构成的道路，墨白缓缓走来。

当看到一旁燃烧着的战车残骸时，他停住了。

静静地注视着眼前微弱却又顽强的火苗，墨白沉默着。

……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

“活下去，以人类的身份。”

“好。”

……

墨白垂下眼帘，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清楚，自己没能遵守承诺。

他活下来了，但不是以人类的身份。

“抱歉。”坐在一旁的楚帆低着头，墨白看向他。

“我早该想到的……”楚帆没有抬头，只是紧盯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心，“说是创造机会……可那种绝境哪还有什么机会啊，只有……只有……”

墨白看不见楚帆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痛苦，不如说，他比对方更甚。

“没什么好道歉的。”他摇了摇头。

“噗！”一脚将半机械变异体的脑袋踩爆，接住与血液脑浆一同飞溅而出的一枚小小的芯片。

“月城也好，其他人也罢，他们把自己的生命化为燃料，要的是我们能够继续得以前进，而不是道歉、后悔……这些东西有个屁用。”墨白骂道，“我们该做的不是像个基督徒一样在这里忏悔，而是将他们的那份，一并背负！”

“我们早就不只是在为自己而活了……”墨白抬起头，看向某个遥远的方向。

就在此时，顾远带着一个脏兮兮完全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手提包从废墟里走了出来。

幸存者们纷纷看向他。

顾远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台红色的笔记本电脑，看到这台熟悉的笔记本电脑，墨白和楚帆都愣了一下，对视一眼，两人都沉默了。

“她早就打算好了结局，这台笔记本的‘幸存’应该不是意外。”顾远看向了墨白手里的芯片，将笔记本电脑打开启动，“试试吧。”

墨白点点头，待电脑开机完毕，将芯片放在了这台笔记本电脑特有的检测台上。

“滴！”屏幕闪烁了几下，重新黯淡了下来。

“电脑坏了？”楚帆眉头一跳。

“应该不是。”墨白想了想，“可能是芯片本身带有防解读措施，再等等吧。”

果不其然，过了几秒，页面跳转了几次，然后大量代码开始在屏幕里一行行的疯狂刷出。

“这些是？”不少队友都被搞得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