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要有一些陆地出现,古月氏负责观察域障之责,对这种情况提到最高级警惕,第一时间报告了娄衡。
娄衡自然也不敢掉以轻心。
先把副本的事情放在一边,连忙架起遁光,一路向南飞去。
……
囚城,是万妖国的一座小城,临近界域的位置。
灵气复苏是一件非常奇特的事情,有时会产生一些波动影响到邻近域障的位置,这座小城似乎和光福域的海水发生了一些置换。
囚城的生灵还没有发现这种变化,所以他们依旧按着以往的秩序生存着。
囚城的大街小巷可以看到大象还壮的猪、需要一辆大车才能拉动的几只鼠妖,以及各色凶残的妖物。
充满了狂妄与残暴的氛围。
而占多数的人类显得麻木不仁,因为街上任意一只妖都可让人族跪拜仰望,在精神上都要彻底屈服。
整体上灰暗色调的石筑城池不仅乏味也是缺乏真正的活力。
当娄衡架着遁光来到囚城外上方观察时。
没有任何措辞能形容那种荒诞。
比起妖物的血腥和暴力。
人族平淡之下的麻木与逆来顺受更加深刻和怪异。
如同章鱼的触手不停拖拽着旁观者往深渊下坠。
娄衡刚来就在城外看到令人震惊的一幕。
在城门口,一个被罚暴晒的老人在日光下摇摇晃晃的倒下了。
而周围几个身穿蓝袍的人熟练的把老人拿草席一裹,架起来,准备扔到火堆里烤。
火堆旁早已经围上了一圈的妖魔,似乎正准备分食这新制做的烤肉。
可娄衡分明看得清楚,老人还活着呢。
老人无力的躺在那个草席里,努力摇晃脑袋,泪水从脸上滑下。
许多路人转过脸去,多端详一眼全身都在颤抖。
一个抬草席年轻一点的蓝袍人把草席捂的紧一点,似乎想让老人被烧烤前,提前窒息而死,死的有尊严一点。
但一只嘴馋的灌妖跟在一旁,嘴里一直叫着,“手轻点,要活的,不要再盖死他了,这种大智者,死了烤着就不好吃了。”
人在这种残暴高压的环境下,究竟还有没有被当成一个完整的、有尊严的人。
是虫子?是食物?还是什么牲口?
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地把他活烤?
人类在这里挣扎着生活,好不容易活到老了的时候,仅仅是中暑摔倒了,竟要遭遇如此折磨和草芥人命。
人是活着还是死了,不是由人来决定的,是由妖怪的玩法决定的,他们有点饿了,那你就会死掉。
何其悲凉的世界,娄衡看着那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在喃喃自语。
娄衡并没有感知到危险,驾起遁光悄然靠近,听清了话语,发现这个赴死的老人,思想格外的深邃,怪不得被称为大智者。
“……四百年了,在万妖国的舞台上,人道连片刻也未曾出现。
因而妖魔鬼怪根本不再相信人类还会走上舞台;
看到人族麻木不仁,妖魔便认为他们是聋子,是会说话的大牲口;
以致当人类想关心他们孩子的命运时,妖魔就当着他们的面大谈特谈血腥处理,人类如牲畜一样分配,仿佛他们不在场。
那些最应害怕人类发怒的妖魔当着人族的面高声议论那些经常折磨人类的残酷的、不公正行为。
他们相互高兴的揭发彼此骇人听闻的种种罪恶,而他们就是人族身上最沉重的负担。
他们巧言令色描绘人族的劣等与卑贱:他们试图这样来彰示自己残暴的正确性。
但结果是压抑的怒火在每一个清醒者中酝酿,可在这神佛消散如烟的时代又能怎么样呢……”
“够了!”生而为人,看不下去的娄衡出手了,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