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如此茫茫,你我两人置身其中,如沧海一粟般渺小,若是分开,恐怕再无相见。”原白川看向眼前无边白,语气带着叹息。
“不要乱说。”云绿轻声无奈,解下狐皮披风系在他脖子前,走向前一步,将他背起来。
原白川有些不安,“哎,你……你这是做什么?我能自己走。”
“我背着你,能走得更快。”云绿声音不疾不徐,顿了顿,笑了说,“放心吧,这里不会有人看到。”
他正要说,云绿已经快步以轻功前进。耳边疾风呼啸,如吞噬一切生灵的恶魔怒吼,风雪扑面,原白川无法,只好趴在她背上。
走了一段,正在狂奔的云绿忽然说,“当初,你背着重伤垂死的我一路逃命,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整整三天,我都记得,现在,换我来背你。”
沉郁声音夹杂在雪风中吹来,他轻轻叹息,“都那么久的事,不必再说了。”
“但,我都记得,恍如昨日。”她脚下不停,声音却极慢,“这三年来,我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仿佛又回到那十几年杀戮的日子,每一次,都是靠着这件事抚平心中的不安。”
他无奈扯了扯唇角,三年了,还是无法挥去她心中的恐惧,“那好,等我好了后,我再背你。”
云绿好笑,“好好的,背什么。”
声音越来越弱,大雪山中央的风雪更狂了,两人不得不大声说话,不然对方根本听不见。
“按照薛柔芝所说,雪火石就在这一带了。”云绿将他放下坐在地上,原白川好笑,“你明知阎王愁最厌恶他人叫他名字,你还非得叫。”
云绿站直身,居高临下看她,满脸冰雪中绽开个浅笑,“因为他,我可是做了一回小偷。”
“哈,记仇。”
“你在这儿坐着等我,我就在这周围。”云绿话音未尽,接着又叹了口气,仰头只见无尽雪山,白茫茫一片,再看不到其他颜色,苍白悲凉如自己那十余年岁月。
她并没有走远,而是就在原白川周围,拔出长剑,在雪风呼啸中刺入地面。
强大剑气惊动冰雪,无数剑气冲下地底深处,又反弹冲回,刺破地面厚厚积雪飞入半空,在风雪中乱舞。
轰轰轰——
地面发生晃动,积雪裂开露出冰山,十余条丈宽口子裂开地面,深达数十丈。
如此反复,她仍未找到雪火石,心里不禁有些担忧,转身走到原白川身边,在他面前蹲下,“这雪火石难找,但你放心,我不会气馁,现在我先带你离开,我也不知道要找多久,我找到后会做下记号,再带你来。”
他一脸尽是冰霜,脸色发青,显然,穿的再厚也受不住冻。
云绿见他张了张乌青的嘴,却说不出话来,反手将他背起来,以最快速度到达大雪山脚下,打算在此地客栈放下人,自己孤身进山。
她踩着积雪,看向前方木屋错落有致,客栈上方竖起的烟囱炊烟袅袅。
上百个大汉手持各自趁手兵器迎面走来,已经挡住去路,快速有章法将自己围在中间。
云绿背着人,目光比雪还要冷,声音比冰还要沉,“诸位挡住去路,是何原因?”
“哈。”站在中间的一个大汉笑了说,“在下孔峰,承蒙江湖朋友看得起,送了个勾魂夺魄外号,我们兄弟,乃是太行山东光寨好汉,与姑娘无冤无仇,不取你性命,只要你将原白川放下,即可离去。”
“那我说不呢?”云绿没有任何思考就脱口而出。
孔峰冷哼一声,目光看向趴在云绿背上的人,话音中无不讥讽鄙夷,“原捕头,你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人物,江湖中六大剑客、十大高手皆名列其中,如今,却要躲在女人裙摆下苟延残喘,何苦来着?我们兄弟也并非为取你性命而来,只是四海之内皆兄弟,听闻原兄弟发了个八十万两黄金的大财,正所谓见者有份,我们兄弟百十来号人,一路从太行山来到此地,折腾不少,原兄弟就请看在咱们这么辛劳份上,也该分些出去。”
孔峰说完,顿了顿,笑了声说,“八十万两黄金,原兄弟就是一辈子纸醉金迷也花不完一半,何不分些与我众兄弟?”
原白川总算是抬头看对方了,一开口,声音在云绿耳边响起,“太行山绿林,江湖中有名悍匪,其大当家孔峰,善使双钩,武功高强,与他对敌之人从无活口,因此得了个勾魂夺魄的匪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