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白川叹了声,“如果这件事做不好,我们的下场可比红烧还要惨。”
这话绝非玩笑,云绿丢了截枯枝进火堆,漫不经心问,“你说,徐听赋能杀秋望业吗?”
“不能!”坚定开口的是秋寒蝉,“我爹天天喊着要当天下第一剑,但其实他天资非常有限,为了能赢徐听赋,他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翻出了寒蝉泣血丹的配方,打那儿后就开始研究用毒,还有那些暗器,他手中下三滥玩意儿很多,徐听赋能赢他,但杀不了他。”
云绿轻笑一声,居然带着两分欢喜,“看来对付他,还得是我这种人上了。”
这话让原白川发笑,问秋寒蝉,“你知道秋望业跟徐听赋的情况吗?之前我听徐听赋叫他师弟,他们是有什么恩怨吗?”
秋寒蝉摇头,“不知道,他只有在发狂的时候才会提徐听赋名字,而且都是撕心裂肺大吼大叫跟疯子一样,而且,他很厌恶别人在他面前提徐听赋,所以我也不敢问一句,你说我爹是他师弟?这个我还真是刚刚才知道。”
原白川见她一脸真诚,加之秋望业对她的粗暴,料想她也不必为那样的亲人隐瞒,因此也就不再追问。
吃了晚饭,秋寒蝉极其乖巧背靠一棵树便睡过去,不曾给人添加任何麻烦。
云绿丢了根枯枝进火,好半晌,抬头看他,“秋寒蝉怎么办?我们不能一直带着她,她会拖慢我们的行程。”
“我知道。”原白川早有所料一般,“而且,我们带着她,遇到危险,若不能抽手保护,她只会更加危险。”
“嗯。”云绿沉闷发声赞同,“那你可有办法了?若没有,我倒是有一个。”
她说着抬头看向夜晚树林,只有眼前火堆,闪烁着昏暗光芒,“来时我们也看见了,这少林山脚下多有村落,住有百姓,又环绕少林,想来也人心向佛,既如此,就将秋寒蝉寄放在百姓家中,秋望业要找人,一时间也是大海捞针,更何况他之前来少林偷师未遂,如今要么不来,纵然来也是小心翼翼,故而此地,对秋寒蝉来说,算是个不错的安身之所。”
这个办法或许不够好,但如今,是最好的了。
原白川深邃目光落在秋寒蝉睡颜上,那苍白如鬼的面色看得人心里沉重,昏黄火光照耀,又被夜风吹得东倒西歪,在她脸上投下恍惚阴影。
扭头,他笑了说,“阿绿一向聪明,既然你都这样说,那就这样做好了,待天亮后我们与她说清楚即可。”
云绿抬头看他,“谁叫你爱多管闲事,我只好给你善后。”
两人相对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天色朦胧,东方已渐渐泛起鱼白,云绿率先醒了,见眼前火堆早已灭去,清清冷冷,林风送来的气息尽是透骨之寒。
她握剑起身,见他背靠树干打坐,秋寒蝉整个人卷起身子,双手抱着小腿,将自己卷成龙虾抵御严寒。
云绿目光冷冷瞧着,半晌走过去,脱下外套,轻轻覆盖在她身上,随之离去。
秋寒蝉心中没底,又在郊野之外,担心自己被抛弃,并不能睡得安稳,迷迷糊糊醒来,先是看人,见原白川还在,云绿却不见了,心里一慌,双手急忙撑在地上左右四看找人,不妨将盖在身上的外套滑落。
这一番动作虽轻,但却惊醒了原白川,他睁开眼就见惶恐不安如落入陷阱猎物的人,“找什么?”
秋寒蝉惴惴不安看向他,小声说,“云姐姐不见了。”
“她应该有点小事去忙了。”说着话,他抱剑站起身,走到秋寒蝉面前坐下,保持着一米开外距离,“她不会抛下我自行离去,现在,我跟你说件事。”
秋寒蝉苍白双唇轻轻颤抖,一双眼夹杂了恐惧与绝望,想要说什么,却心中惊恐到说不出口。
见她这模样,原白川心中也难免不忍,“不要怕,我们不是要抛弃你,你先别慌,听我说完。”
这话总算将秋寒蝉惊恐的内心安抚了四五分,乖乖点头。
原白川心中认为她可怜,轻轻叹息,“我跟云绿的情况也很糟糕,我们得罪了很厉害的人物,对方武功极高,我们不是对手,而且这次,是黑白两道出动,所以,我跟阿绿已是亡命天涯,谁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否活到明日天亮,所以,我们不能长久将你带在身边,但你勿怕,既然当初我们救走你,就不会将你半途抛弃。”
他说完,扭头看向一侧,目光沉沉凝视,好一会儿才回头,“那边过去就是少林,昨晚我们一起来的,你知道的,所以,我们将你寄放在山脚的百姓人家,这个地方,料想秋望业不会来,若我办完事,还能有命,那我会来此接走你,重新将你安置好,若我不能留命归来,那……请你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