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曾反抗,任由云绿拉着自己,好一会儿,两人并肩背靠墙,不言不语。
片刻后云绿才小心翼翼活动,靠在墙边往前看。
原白川凑了过去,只见前方街道上行过一人,“那是……罗信鸥?”
“是,刀途狱王,武功深不可测。”云绿极其小声回答,除了身边靠的极近的原白川,别人是万万听不到的。
“他手里提着的……是礼物。”原白川眉头皱起,“因为相王的原因,少宫主一行人自然是停留在京城,难道他们彼此间还喜欢送礼物?”
云绿摇头,“你想的着实太多了,三途宫的人,哪儿会送什么礼物啊,不过斗酒玩乐倒是正常。”
“嗯。”他点头承认,自己在卧底那些岁月,的确有很深的了解。
“既无信仰,又无追求,连人生都不属于自己,这样的情况,的确会将一个人的心逼至虚无,久而久之下去,难免会借以放浪消遣。”
她目光落在前方穿过街道的罗信鸥身上,腰间那把刀,自己并不觉得刺眼,反倒是手中的油纸,包着什么东西,很明显是礼物。
“与我们也没关系,若是以前,我们两人齐上,应该能略略赢他一筹,哎,可现在我武功大减,还是不要惹这人比较好。”云绿声音中有一丝不安,失去武功,对她来说,就如同失去爪子的老虎,随时都要面临生死抉择。
“嗯。”他听懂了她话中的不安与未尽之意,点了点头,“更何况,没有少宫主命令,他也不会主动与我们照面,的确没必要。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如何除掉少宫主才对。”
一提起这个事,云绿眉头就无法舒展,“少宫主单凭武功,就在三途狱王之上,连罗信鸥也不是他对手,何况还有不伤神功在。”
蚂蚁无法撼动巨石,只剩无边无际的绝望。
原白川低着头想了想,“无妨,我们先找寻雪之精,只要能破少宫主不伤神功,剩下的,江湖中高手不少,想来为了铲除少宫主这个祸害,会有人愿意搭手。”
这话云绿不是很赞同,沉默片刻后摇头,“我看玄,此次寒蝉泣血丹,已经有不少江湖泰山北斗动心了。”
“哎……”他沉沉一叹,“对练武之人来说,这东西,的确是很难以抵抗啊。”
两人一时无言,躲在巷子墙壁轻声说话,片刻后原白川道:“不过也并非毫无机会,别忘了,徐听赋与梅窗月会帮忙,只要这二人肯施以援手,我们胜率就非常大。”
云绿没有这么乐观,一脸愁云,“少宫主这人我之前并未见过,只是从几位狱王偶尔聊天中窥的一鳞半爪,这是个极其了解人心的家伙。”
“了解人心?那比手握无数利刃还要可怖啊。”原白川幽幽叹息,两人站着不动,原本两人就不是来京城游玩,现在,更加不知要去何处了。
“少宫主应该已经走了,我们先回去客栈看看。”云绿说着,两人转身往回走。
罗信鸥提着手中油纸包,一路直出城门,来到京城外小村子,两边人家孩童嬉闹,黄狗吠叫,女人们忙着做饭洗菜,炊烟袅袅。
他加快步子,来到村尾,篱笆围起一座村屋,他抬手敲响贴着财神的门,里面传来袁小蝶声音,“来啦来啦。”
随着声音,一道纤细身影欢快跑出来开门,“我还以为你要晚点过来呢。”
“我今日无事,所以早些来。”他熟练进门,反手将门关上,两人穿过院子进了屋。
袁小蝶急忙倒了茶,放在他落座椅子旁边桌上,“大夫都跟你似的忙,今天是因为我生日,你特意请假过来的吗?”
“没有,今天下午休息。”罗信鸥将手里油纸包放在桌上,面色平静,“你不是说城东的糕饼铺生意好,上午就卖完了,等你累死累活赶到城东时人家都收摊了么?我今日正好去城东诊治,顺便带了过来。”
“啊?”袁小蝶有些歉意,“你是去诊治的,怎么还……怪麻烦你的。”
“没事,反正顺手。”他随意一笑,并不当回事。
袁小蝶打开油纸包,拿起饼咬了一口,“是记忆中的味道,哎,自我父母去世后,我就再也没吃到过了,哎,你吃,很好吃的。”
罗信鸥看着递到面前的饼,笑了笑接下,咬了口点头,“嗯,是很好吃。”
说着话,却眼尖看到她袖子上沾了些泥土,“在整理药材吗?我看你衣袖上有泥。”
“啊,是啊。”她低头看了看,急忙抬手拍去,“我以为你会来得晚,所以就想着先整理好呢,对了,我这几天都在挖北苍术,好多啊,还没挖完呢,哎,还是你厉害,居然知道那个地方有这么多北苍术。”
被她夸奖,罗信鸥心中喜悦,笑了一声,“我是大夫嘛,自然要时常入山采药,其实这也不难,记下每种药材喜爱生长之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