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语着,吊着藤蔓最后一截,又往下摸了摸,却发现摸到了凸起石头。
“这才是崖壁该有的模样啊。”他笑了笑,脱下外衣绑在藤蔓尖儿上,自己摸着凸出石头,慢慢往下。
约莫过了一刻钟,他听到极多的乌鸦叫声,再往下大约一里,眼前豁然开朗,他举目四看,脚下大约四十丈便是地面,野草树木,夜风带着花香扑鼻飞来,而远处,有着亮光,那是个灯笼。
他顿了顿,再往下一些,直接跳下来,轻声落地,沿着方才在崖壁上看到的位置,循着灯笼的方向走去。
走了约莫一里多地,见着一圈篱笆围着一座木屋,半开的窗户,正好能看到里面挂着一个灯笼。
原白川站在院门口,在想着里面会是什么人?
“这里居然还有人来?”屋子里传来个老头声音,沙哑的很,语调中的诧异毫不掩饰。
见此,原白川朗声冲屋子道:“晚辈深夜打扰前辈清静,请恕罪。”
“呵呵。”屋子里老头笑了,“不来也来了,不打扰也打扰了,说什么恕罪,好像我真的要把你怎么样了似的。”
原白川也无窘迫,淡淡说,“本就是晚辈不对。”
“呵呵。”老头笑了,“这三途宫啊,都没了,可是啊,还是不平静,隔段时间就有人来,真的是烦死个人。”
原白川眉头一皱,在想来的会是什么人。
是同一批人,还是不同的人?
“好了,我要休息了,这大半夜的把我吵的,觉都没睡好,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来,你能来到这儿,自然就有本事能再来。”
原白川冲屋子行了一礼,“是,晚辈告退。”
他果然转身离去,走到崖壁,脚下一点,人如飞鹰拔地而起,踩在崖壁凸起处,几个起落便上去三十丈,抓住一块小石头,看着头顶上浓雾,循着方才做下的记号,慢慢往上爬,摸到衣服打的结,抓住藤蔓爬上去。
云绿见着失去重量的藤蔓重新被拉直,心中一喜,伸着脖子盼着,总算见原白川毫发无伤上来,“没事就好,哎,你这衣服,都皱成这样了。”
她伸手拍了拍他衣服上的褶皱,原白川好笑,自己也跟着拍,一面将下去之后的所有事都说了。
云绿一愣,他扶着人往里走,“这里风大得很,我们先进去避避。”
她被牵着走进去,随意坐在一堵断墙下,“崖底下果真有人?怪了。”
“我也觉得怪,哎,不过之前来的人并未发现崖底的不对。”原白川庆幸,“也是,就连我在三途宫待过好些时间,也不知道那些乌鸦的事,以为不过是养着罢了,如今没人养,也跟一般乌鸦一般,幸好是有你。”
云绿眉头略微松了松,“算了,明天我们去看了再说。”
“嗯,是,那先休息,可得养好精神。”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云绿睁眼醒来,身边却不见人,她惊了一跳,却见遍地焦土废墟,这才松了口气,“白川?”
她叫了声,可每人理,起身正要四处找找,却见他从废墟中走来,掀起衣摆兜着什么东西,“昨晚回来时见到林中有果子,我去摘来尝了尝,倒是很甜,就摘了一些。”
一边说,他一边分她一半。
云绿吃着果子,看向下头,“今日,我们一起下去吧。”
见他脸带犹豫,云绿先开口,“对方能饲养三途宫内特殊的乌鸦,必定是三途宫之人,关于此,我比你了解的更多,再说了,若对方真能杀你,那再上来杀了我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样一来,原白川所有的话都被堵住,只能叹了口气,“好话歹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他将吃下的果核丢开,“走吧,只是得再带两根藤蔓才行。”
说着话,他走过去,从崖壁上扯下几根藤蔓挂在腰间,“我先下去,走吧。”
“哎。”她叹了口气,“如今我自己下来,才感觉到昨日你有多不容易,这崖壁滑不留手,全靠藤蔓撑着,又是浓雾遮掩,暴风狂卷,雾中偶尔还有乌鸦穿过,况且,现在我们是白天来,昨儿,可是晚上。”
两人早已钻进白雾之中,她自然是看不到脚底下的人,只听到声音,“如今我武功比你高太多嘛,自然由我来,况且也不是很难,只是走得慢些。”
云绿‘嗯’了声,便不再说话,专心抓住藤蔓往下,走了许久,一直被虚无缥缈,挥不去却又笼罩的白雾遮掩,让人心中升起无端恐惧。
好久,脚下传来原白川声音,“小心些,再往下一点,会是正常崖壁,也会有凸出的石头,长在缝隙的野草,再往下四十丈,就到了地,而且再往下一点白雾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