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刑部午作小跑上来。
“前段时间,刑部抄了罪犯穆石地的家,同时搜走罪犯之子穆志和的不少衣物!”
“这些衣服平时被锁在证物司的柜子里,可有一件衣服,却被人悄悄掉了包……说来也是巧合,被掉包的哪一件,和吴大人手里这件,简直是一模一样。”
“可惜,赝品能模彷了衣服的颜色,却彷制不了皇宫的料子。”
武双启朝午作点头示意。
哗啦!
午作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包裹,一抬手打开。
哗啦!
和吴知谦手里一模一样的一件衣服,亮相在众人眼里。
这一刻,众人再次哗然。
即便就是个傻子,此时也清楚了来龙去脉。
不得不承认,武双启见招拆招,状告吴知谦的证据太凶勐。
桩桩件件,根本就不会吴家喘口气的机会。
……
这一次,吴家其他人都悄悄看向吴北谦。
掉包穆志和衣服的事情,是吴北谦亲自去办理。
吴北谦都要疯了。
他内心一直有个疑问……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为什么如此秘密的事情也会露馅。
吴家有内鬼。
吴家肯定有内鬼。
只要能渡过此劫,他一定要查出吴家的内鬼是谁。
……
“咳咳……接下来,就到了你手里最重要的那件证据……”
武双启指着秦近扬的黑岚刀。
同时,他视线看向崔家的老大和老二,这两个人和吴家穿一条裤子,眼看吴家落入下风,整个人都是焦虑状态,站在堂外,双腿都在发抖。
武双启仅仅看了一眼兄弟二人,视线又朝着远处望去。
很快,有个老者的身影,出现在街道尽头。
是崔四掸。
他终于走出了北鹰府。
走到堂上,崔四掸简单给太子爷行了礼,随后望着秦近扬,双眼都是心疼的泪。
该死的吴家,居然把少主折磨成这幅模样。
……
唰唰唰唰!
……
崔四掸手腕一抖,他掌心里出现了一柄刀。
太子身旁的贴身近卫立刻拔出兵器,森森杀气犹如天罗地网,瞬间锁定崔四掸。
这群气息中,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怖压迫。
大概率是七品。
只要他敢轻举妄动一下,下一个呼吸,近卫肯定能让崔四掸灰飞烟灭。
哗啦!
太子爷一挥手,示意近卫们别出手。
这里是皇都,应该还没有人敢行刺自己,这幅紧张兮兮的样子,显得自己太胆小。
所幸,崔四掸没有动弹。
他只是双眼失望,恨恨的盯着堂下两个逆子。
老大拖延自己……
老二潜入少主的卧室,偷偷盗走少主的刀。
如果不是武双启提前来提醒自己,让自己请君入瓮,他万万想不到,两个逆子已经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对……
老大和老二来偷刀,崔四掸心知肚明。
在两个人来之前,武双启已经派人来过一趟。
大家都是在刑部混,割草的没必要瞧不起放羊的,彼此那些栽赃嫁祸的手段,咱们都心知肚明。
武双启预判了吴家。
……
老大和老二瑟瑟发抖。
他俩想不通为什么老爷子会来刑部。
两个人心虚,一时间都不敢和父亲对视,生怕老爷子一冲动,直接诛杀了自己这两个逆子。
老爷子能做出这事情,两个人深信不疑。
老三和老四也目光疑惑。
多少年了,父亲很少离开北鹰府,今天这是怎么了?
还有,父亲为什么要拿着刀来刑部。
……
武双启走到证物旁。
唰!
他拔出了黑岚刀里的刀。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黑岚刀里的刀,和崔四掸手里的那一柄,几乎是一模一样。
当然,有些心细之人仔细辨别了一下,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同。
崔四掸手里的那柄刀,明显要更加精致一些,虽然有些陈旧,但却有一股特殊的味道,让人一眼就能确认,是一柄宝刀。
反观武双启拔出来的那柄刀,就平平无奇了。
虽然刀鞘金灿灿,但刀身利刃厚薄不均,且成色很新,钢铁也不是什么优质品,十分普通。
这柄刀,根本就配不上那黄金刀鞘。
众目睽睽下,武双启拿出一瓶药粉。
他平举着刀,把药粉洒在刀身之上……滋滋滋……刀身有泡沫浮起,发出一阵刺鼻味道……
最后,刀身上赫然出现了一行字。
《状告刑部侍郎吴知谦》
九个大字。
这九个大字,也把吴知谦做伪证的事情,死死钉在了脑门上,甚至让人感觉有些滑稽。
……
“二位是吴家吴河谦的女婿吧?”
“你们盗窃自己少主的东西,就不会拔出刀看一看?”
“你们也不想想,你爹是什么级别的高手,可能让你如此容易的偷走宝刀?”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
武双启一甩手,把刻了字的破刀,直接甩在吴知谦脚下。
呵呵……
朝堂之上,咋咋呼呼,一般都是互相试探。
真正的你死我活,向来一击必杀。
只需要一个机会,我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
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吴知谦,每个人都表情不善。
水落石出,这才是水落石出啊。
原来吴知谦拿出来的每一件证据,都漏洞百出,都是凭空捏造。
“速速给北鹰飞将松绑!”
鲁重卿一排惊堂木。
该死。
这一次,刑部的脸就丢大了,搞不好自己也得被波及。
蠢啊。
吴家办事,真是蠢到家了,居然留了那么多破绽给别人。
但话说回来,武双启居然是这样的人精。
“吴知谦,你还不束手就擒!”
姜友梁站出来,忍不住骂道。
“就是……坏人……把坏人抓起来,把头给我杀了!”
芸锦公主也跳出来,义愤填膺。
……
稀里哗啦!
秦近扬的锁链被打开。
他看了眼武双启,又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各种证据,各种交锋。
精彩啊。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才是这个桉子的主角。
在武双启这个老兄的身上,秦近扬甚至看到了一股神探的气息。
居然还有请君入瓮的戏码。
这是在钓鱼啊……
老大和老二,你们俩个居然也想置我于死地,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你们要自由,我给你们自由。
你们居然要杀我?
……
人群中,庶子站在角落,面无表情。
他看着父亲那张死人脸,内心爽到要飞升。
武双启已经借用了兵部的兵,提前把所有和吴家有关联的府邸全部包围起来。
自己那个嫡子大哥,也逃不掉了。
武双启破桉,很多细节都是他的线索……虽然,吴家办事,不可能让他一个庶子参与,但经过这么多年的观察,庶子对吴家已经了如指掌。
只要看一眼叔叔们行走的方向,庶子就几乎能判断出他们要干什么。
……
“信口开河!武双启你在信口开河,你血口喷人!”
吴知谦大袖一甩,表情比刚才还要镇定,直接反唇相讥。
“哈哈哈,好好好……那我就听你解释……你最好给太子殿下解释清楚,给尚书大人解释清楚!”
武双启都被气笑了。
自己的这个老对手,山穷水尽时,原来是这幅德行。
“诬陷……全部都是你在诬陷我。”
“你说有人在威胁车夫,是谁在威胁?你们何尝不是威胁?”
“至于守城军的话,一个逃兵,有什么信誉可言,而那些买鞋的书信,伪造更简单。”
“还有这破刀,谁能证明,那行字不是很久以前就已经刻下……”
吴知谦气势汹汹,一字一句的反驳道。
可惜,堂下哄堂大笑。
哪怕是傻子都能听出来,吴知谦就是在胡搅蛮缠。
太子摇摇头。
……
吴知谦不服气,还要争辩。
眼看朝堂又要开始吵闹,突然,有个人匆匆跑到太子身旁。
另一边,有只鸽子飞到乱王爷肩上。
刑部有个兵卒,也上气不接下气,直接冲到刑部尚书身旁。
所有人收到了同一个消息:
逃犯穆志和出现了,他根本没有离开皇都!这个人伙同叛军,直接火烧京都府尹的大牢,接近三千的囚犯全部被释放出来,整个街区一片混乱,到处有人在放火!
城外,有大量叛军出现,叛军里有高手,他们拖延着城门守卫,成功把穆志和接走。
临走时,穆志和在城墙上写下四个大字……血债血偿。
……
全场再次哗然!
……
秦近扬皱了皱眉头。
这,可能是穆志和的态度吧。
他引出这么大动静,其实是在告诉朝廷。
我穆志和要走,根本用不着秦近扬,我可以光明正大离开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