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魔术师来说,人类的三因素是指□□、精神、灵魂。如果满足了这三个条件,故人便可重生,或者说,重获新生。
情况变得有些微妙。
这里是黑桐纱月的卧室,同时也是她的工房。这一次她没有用特殊方法,而是直接转动把手,因此室内的布置也与之前截然不同。黑白灰为主色调的内饰以及墨绿色的床铺缺少一些活力和生机。没有化妆品,没有大容量的衣柜,没有装饰画,平淡,无聊,就像她本人。
黑桐纱月示意他躺在单人床上。略微粗糙的棉麻质感传到他的指腹,他迟疑了片刻,问道:“为什么,这是不是不合适?”但是当他对上黑桐纱月那少有的锋利目光时,他知道接下来的发展多半不会有什么令人心跳加速的可能性。
“那我再问最后一遍,你确认想要学习魔术?”她找出一块毛巾,还有麻绳,语气冷淡,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拿这些做什么?
不过他说要学习魔术也不是信口胡说,因为他已经确认到森能够在短时间内在组织中地位蹿升就是因为他是魔术师,如果他也能做到的话,这也会是他继续深入调查的一大优势。他将会多一项工具,多一种手段。
他坐在床边说:“是的,我想学,这不是在开玩笑。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拿这些东西?”
她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眼中闪烁着缺乏同理心的危险笑意:“因为接下来你会很痛,我怕你动静太大吵到邻居,警察来了就不好了。”
这笑话真烂。
所以要用毛巾堵住嘴,用绳子绑住手脚。
“我本来还想用贝尔摩德送的药来防止你发出声音,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它们都不见了。也许是有人拿走了吧。”她波澜不惊地继续惊人的词句,没有半点自己将要做危险的事的自觉。
他可是卧底,也是最优秀的警官,这种程度的疼痛当然不在话下。他这么想着,说道:“你是在小瞧我吗?我不需要这些。”
黑桐纱月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只是点点头。随后她毫不犹豫地脱掉外套和衬衫,只剩下基础款的白色背心,纤瘦的躯体就暴露在他的面前。
“上衣脱掉。”她像看实验台上的小白鼠一样看着安室透,说完之后也没有要转身回避的意思。这让他相当不自在,他在之前的任务中不是没有碰到过大胆的女人,但是她像台机器一样面无表情的事实还是有些刺到了他的自信。他不禁回想起他主动找上来的那一天,面对他的示好,她也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这个走向真的有点奇怪。他是遵照她的命令脱下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深色的皮肤以及恰到好处的肌肉,这是他每天锻炼的优秀成果。
黑桐纱月眨了眨眼,在他身旁坐下。她能感受到安室透就像个太阳一样向周围散发着热量,明明还有一些距离却像是近在咫尺。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会强求。你接下来将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全新的思考方式。当然,这些都是你挺过这次考验之后的事了。”说罢她就握住安室透的手腕,尝试放出魔力来刺激他自行打开魔术回路。
几乎要让人失去意识的剧烈疼痛顺着她的话语侵入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肤,每一根血管,每一次呼吸,每一下心跳都承受着超越极限的痛苦。
“唔……”他的背脊紧绷,双手交握,指节泛白。他不能喘息,因为肺部在烧灼,他不能移动,因为肌肉几近溶解。朦胧的虚空化作幻觉降临在他面前,他正在新生。
“忍住,不要出声,这是你答应我的。”冰冷的发言刺向他的心脏,他却只想感谢这股凉意,因为他的大脑已经快要失去解析语言的功能了。透明的液体顺着下颌滴落在地板,他双眼紧闭,分不清这股湿意是眼泪还是汗水。
她加大了魔力放出,手臂上的纹路放出蓝绿色的光芒,在手腕交接处向安室透那一侧蔓延。
他的意识站在失控的悬崖边试探,疼痛,晕眩,灼热交错编织,他渐渐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保持清醒,看着我!”短促有力的低声警告与深渊抢夺着他的意识,他从未感到自己与她的联系这样紧密。
[意志701d100=82失败]
在某一刻,他勉强成像的视线中映出了黑桐纱月倨傲的脸,人性所剩无几。就像是体内生成了第二套血管,他的手臂上也显露出蓝绿色的魔术回路。他像是溺水者,又像是新生的婴儿,他呼吸着空气,他也呼吸着以太。环境中的大源魔力刺激着他新生的器官,全力运作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