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因为我的一句话,开心或是难过,我都恨不得将你拆骨入腹,这天底下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艳鬼,若你能早日恢复记忆,解开心结,我们就能够长相厮守,永远也不会分开了。
“不要脸,我可比你年轻多了。”傅宣一句话,将崔琰的心思扯回到现实。
他揽过傅宣的腰肢,厚颜无耻地说:“要脸作甚,我有你就够了。”
傅宣推开篱笆似的木门,引得鸡鸣狗吠。茅草房里窜出袅袅的烟火气,一个皮肤黝黑,穿着粗布短褐的中年男子走出来。
这山村野地,很少会有人来,白念看到这两个装束华丽的男子,总感到不大对劲,本能地抄起靠在泥墙上的锄头,开口问道:“你们是谁?”
傅宣一时间没有认出这人,但他可以肯定这一定不是李水。
“我找”
话没讲完,就见屋子里又踱步走出一个男人,手里还拿着一件湿衣,埋怨道:“白念,我同你讲了多少遍,油饼子吃不完别揣兜里,留下这么一大块油渍怎么刷的干净?”
“外头下着雨,你还提起锄头,是又犯什么疯病?”李水叹了口气,当初就不该看白念讨不上媳妇,软心肠地把自己搭给他过日子。
“小阿水?”
湿衣服沉闷地掉在地上,李水骇异地看着说话的人,已经想不起来,有多久没人这么喊过自己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起白念的手背啃了一口,听到白念的惨叫声,李水才确定自己不是老眼昏花,眼前这人真的是他的宣哥儿。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盆中炭火烧得旺,李水还同幼时一样,拎着一把铁钳翻夹出埋在木柴下面的红薯。
“好烫~”李水手拿得急,红薯在两只手里像是杂耍似的颠来倒去,剥了外皮后热情地递给傅宣,咧嘴道:“宣哥儿,你吃这颗个头大的,我对你好不嘞?”
傅宣两手托着红薯,心中吃了一记钝痛。
哪怕这么多年未见,小阿水讲话中夹杂的乡音还是那么有趣动听。
他砸砸头,咬了一口红薯,塞了一嘴的甜。
“可宣哥儿对我却不好,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回来看阿水,我以为以为”李水带着哭腔,终是不忍说出那句话。
傅宣心绪沸腾,恨不能将自己的事情从头到脚说给阿水听,但他还是克制住了,编出一个李水能够接受的谎:“当年我出了些意外,被异族人带到了关外。现在年纪大了,他们才肯放我回来。”
李水听得揪心,看了眼站在门外屋檐下的魁梧男人,那人估计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宣哥儿都遂即打消了心里的邪念。
傅宣掐断了李水眼眶里的火苗,一不做二不休再编纂了一个谎言:“那是我的养子——傅小琰。你放心,我现在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崔琰耳力很好,哪怕百里之外,只要是他想听得声音便能轻松听见。
傅小琰?
小?
他对视上傅宣那双求饶的眼睛,姑且给这个谎话精先记上一笔,到时候再秋后算账不迟。
“倒是你,怎么和白念过到一块了,是他强迫你的吗?”
刚刚见李水和白念起口角的模样,那个白念居然还让小阿水替他浣衣做汤羹,真是美死他了!
李水凝眸道:“是我自愿的。你走后,花妈妈把歪心思打到我身上。白念拿出老婆本将我从火坑里救出来。我看他没钱讨老婆,便想先跟他过过日子,一转眼就过了这么多年。”
“汤来了。”白念端着托盘迈进屋,扯下两个鸡腿放到两只陶碗里。
一个是给他亲亲夫人的,原本另一个是他自己的,可现在只能忍痛给夫人的好友了。
傅宣生前最喜食肉汤,可今日闻到肉油味,却莫名反起一股胃酸,完全没了胃口。
他将汤碗原封不动地推给了白念,温声道:“我近来忌口。”
白念在看过李水的眼色后,才将碗端到自己面前,吭哧吭哧地品尝起来。
没想到白念高头大马的,居然还是个妻奴。傅宣暗生欢喜,觉得李水是找到了个好人家,心放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