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得知要重做方案的一瞬间,褚又夏的肺都要气炸了,这可是她辛辛苦苦绞尽脑汁,花了六个小时才想出来的诚意之作,而且自认为很有创意,怎么到季未然那里就变得一文不值了?
褚又夏当然不愿意就这么算了,她强忍住想发火的心思,沉声问道,“季总,我不是很明白,请问我的方案有什么问题吗?”
季未然避而不答,从桌前站起来,随手理了理他的西装外套,“你先自己好好想想吧,很晚了,我要先下班吃饭。”
诶?季未然竟然还没吃饭?褚又夏陷入一瞬间的自责,毕竟作为私人助理,老板的吃饭问题肯定要多多关注,可她竟然自己一个人去吃了饭,没给他带!
太不称职了!
“季总,您要去哪里吃饭,我请您吧,顺便您跟我讲讲我的方案那些地方需要修改,可以吗?”又夏主动提起,一方面觉得不好意思,另一方面她实在太想早点知道自己的方案错在哪里。
原本以为季未然不会轻易同意,又夏已经做好磨他几次的准备,没想到他爽快地答应了。
褚又夏不知道季未然要去哪里,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晚上九点的大街上的车依然川流不息,又夏看着窗外,思忖着方案的修改问题。
忽然,一辆车迅速地从又夏的眼前擦过,两辆车的距离大概不到十厘米,马达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两车错身的那一秒钟里,又夏刚好看着外面,有一种4d电影的身临其境感,她似乎看到了对方车窗里自己惊恐的脸,仿佛下一秒那辆车就会把她撞飞。
“啊——”又夏惊恐地大叫了一声,身体习惯性地往后缩,像个弹簧似的一下子就移动到了左边。为了保持平衡,她伸出一只手撑住后面,没想到一下子摸到了季未然的大腿。
这还不算,因为角度没有掌握好,又夏感觉到自己的指尖碰到了一坨东西,没有季未然大腿那么紧实有力,软软的,似乎还有些弹性。
作为一个画画爱好者,褚又夏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部位。
“啊!对不起!”她似乎是触到了100摄氏度的水一般飞快地举起自己的手,以示清白。
偏偏此时汽车正在过环岛,没有了手的支撑,褚又夏一下子往那个方向倒去,这下,是她的头磕在了那个敏感的部位。
最最要命的是,又夏感觉到那玩意儿有抬头的趋势。
简直尴尬到想跳车的地步!
季未然忍住生理上的变化,把褚又夏从他腿根扶起来,他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又夏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有些痛。
“第二次了!”季未然说这话似乎还带了些咬牙切齿,“你好像很喜欢往我怀里扑?”
又夏闹了个大红脸,嗫嚅道,“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季未然的喉头滚了滚,似乎是在忍耐什么,换了个二郎腿的坐姿,不再看向又夏。
过了好一会儿,车厢里的气氛才慢慢恢复正常,但又夏心里总是想着那件事——他好像有些生理难受,不要紧吗?
这样想着,她的视线就忍不住往那个地方看去。
在第五次看向那里的时候,又夏被季未然敲了一个暴栗,他皱着眉头,一副看变-态的表情,“你的眼神要是再这么不规矩,那就先下车吧。”
什什么不规矩?为什么他俩现在像是在演电车痴汉的剧本,而故事中的那位痴汉主人公,正是自己。
又夏捂着头,硬着头皮装傻,“季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在终于到达目的地了,又夏像是逃难似的飞快下车,缩在一旁等着季未然。
意外的,季未然并没有选什么高大上的餐厅,而是来到了一家学校附近的苍蝇小馆,越走近,褚又夏越觉得很眼熟。
直到看到那位摊主,又夏兴奋地拍拍季未然的手臂,“这是东中附近吗?我上学的时候好像经常来这家店吃饭的!这里的装修比以前好了很多,好怀念啊!”
“是的,东中也是我的母校。”
“诶,这么巧吗?那兴许我们俩以前一起排队买过这个。”又夏睁大了眼睛,还真有些意外。
东中是本市最著名的教育集团旗下的私立学校,褚又夏从小学到高中都在这里学习,各个部之间隔得也很近,所以学校附近的小摊小贩,她整整吃了十多年。
季未然没有回答,让老板下了一碗招牌牛肉面,“你要吗?”
褚又夏眨着眼睛点点头,“好久没吃了,我也要尝尝牛肉面的味道有没有变化。”
这个点老板都快关门了,所以面条上来的速度很快,褚又夏刚想伸手拿季未然那边的辣椒,就看到他拿着辣椒罐子放到了她的眼前。
她惊喜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辣椒?”
“猜的。”
又夏没有在意,吸了一小口面,又如同学生时代那样喝了一口汤,满足道,“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太好吃了!”
嗦了小半碗面条,又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有些撑到了,便停下了筷子,把碗里的牛肉块挑出来全部吃完,这家店的牛肉特别好吃,炖的非常到位,又软又鲜。
填饱了肚子,又夏终于想到了正事,托着腮看着季未然,“季总,现在可以跟我说说我的方案有什么问题吗?”
季未然盯了她好一会儿,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缓缓伸到她的面前,纸巾很薄,他指尖的温度马上透过纸巾传到了她的嘴角,轻轻地,像是一根羽毛拨动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