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身一人,看起来似乎有些落魄,不过看到之前城门的卫兵对他异常恭敬,周围的人也不敢随意对待,都尽量离得远远地,谁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口味独特的大佬在游戏人间呢。
但这位中年文士丝毫没有留意到周围的情况,而是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感叹:“如今的安丰城,繁华更盛往昔,可惜在这城外的云云众生,大多食不饱腹,享受不了这样的热闹啊。”
一路走一路看,这个中年文士并不想外地人那样,对安丰城的道路不熟,几个跟着他的闲人也看出来了,这人多半是从外地做官回来,一路径直对着官衙所在行去,既不问人,也不找路,说不定还是个大官,保险起见,还是少招惹比较好。
中年文士来到吏部,见他的人都面带仓促的笑容,并不很自在,大声说话和笑闹者,更是轻言或噤声,丝毫不敢造次的样子,像是鹌鹑见到了老鹰。
“这人怎么回来了?”
“什么人将他给召回来了?”
“没见到有这样的通报啊。”
“大家还是小心点,别惹事。”
“对家里人多警告警告,从现在开始安稳做人。”
“也不知他来这里是不是授官的。”
“先等等,看看这家伙是不是要呆在安丰城了。”
……
这种纷纷的议论并不友善,中年文士一身洗得发白的衣衫,神清冷峻的走过连廊,身形笔挺,丝毫不以为意。
很快,待着等结果的众人就有了消息。
“这是什么官职?”
“他回来就是为了当个看守?”
“什么看守,不是员外郎嘛。”
“没见说明么,司职灵山阁,这不就是看守?只不过守的是书。”
“你说朝廷是不是缓兵之计?这仅仅是个过度?”
“此人严苛,众多朝臣望之心寒,恐怕只是个召回安置的权宜之计。”
这些人的议论对中年人根本没什么影响,他拿着文书,出门时又看了一遍,丝毫摸不准将他调回安丰城的原因。
按理说他之前为证,常常和大族高官相对,照顾小民百姓,这些人恨不得他死,是根本不会将他调回安丰的。
要不是老皇帝盯得紧,不知道都被暗算多少次了。
如今风头刚过不久,又把他调回来,也不知道这一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在安丰城并无落脚之处,不过授官时,有人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一处离宫城很近的小院。
这种做法虽然和老皇帝的做派很像,但皇帝不会在这个时候暗中行事,反而更像是某些高官显贵私下的做法。
不过这又是通过吏部安排的,一时间让他搞不清状况了,难道这是朝中有人将他弄了过来,用于政争?
想得入神,他无意识的随着人群走动,等反应过来,已经被簇拥到了一处戏台之前。
难怪被带到了这里,中年文士四下打量,这里离他的新居不远了,但人潮涌动,好像都在期待着戏台上的表演。
“如今看个唱戏也这么多人?难道这里有名角上场?”
正想着,突然戏台上跑出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身上还斜斜挂着一道长幅,上面写着“凝翠楼”三个字。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凝翠楼是安丰城著名的青楼,以歌舞新奇著称。到这个戏台上表演,有点掉分了。
中年文士满心疑惑,想看看到底这么多人在这里看凝翠楼什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