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大伯,贵府可是奉义大官人家?”
“公子不在府上,两位娘子所来何事?”
巳时,阳光照雪,槐花巷来两个乡女,叩开刘府大门。
开门福伯略打量见礼。
见她们,一个身材娇小结发插簪施薄粉, 一个魁梧高大垂鬟分肖髻涂胭脂。
小妇人是余家二郎妻,大娘子是段家虎儿。
二郎娘子道:“小奴周氏,乃南乡余家妻,这是我妹虎儿。承蒙奉义恩助,我家才解了那桩灾祸……”
“今日前来不说报恩,只是还情……”
“这带了几块糟豆腐和小妹抓的山鸡, 请府上笑纳。”
她把竹篮略提,福伯看一眼, 让她们稍候, 进家回禀。
不多时阿九迎出门,说:“老夫人知你们远道而来,请你们入堂茶水款待,请进。”
二郎妻连使个礼数,暗拽虎妹。
虎儿只顾看堂上的金匾,迈步不看脚下,险些被门槛绊倒。
阿九略带笑意,让福伯去备茶,请她们堂内落座。
虎儿问金匾四字是什么,说:“看着怪好看的?”
阿九伴看道:“上面四字是【大节奉义】。这位妹妹就是南乡段虎儿?”
二郎妻忙点头。
虎儿问她:“大姐如何知我?”
阿九笑道:“听公子提过你,说你是少见的虎性女子。眼见果然如此。妹妹身魄真是壮如火焰,鬼见你都要躲着走。”
说着与她们落座攀谈,问余家近来如何。
三女说话间,陆夫人杨氏携丫鬟造访。
杨氏今日翠绿一身,面如春里桃花,笑容挂在嘴角,比前两次登门更显亲近。
自南乡斩妖道后,她从夫家、小弟口中获知自己性情变化之因。
这些日多在家思量, 消除了对腹中胎灵的芥蒂。
今早她和官人、小弟做商议,想设宴答谢君子及两位仙家。
万山陆侯早有此意,也觉今日适合做宴,便两头分请刘家人。
杨万山比家姐来得早,他辰时不到便来,见世才说起‘家姐赔情礼谢之意’。
这次刘彦便不拒绝,二人闲话稍许,就骑马去东乡,面请于太公。
眼下杨氏登门拜府,乃请刘家老夫人,进到后院看佛家也在,一并相邀。
前堂,二郎妻和虎儿不知贵妇是官家夫人,笑说谈论她的打扮。
等阿九回来一问,二郎娘子便吓的不敢多留,带着虎妹匆忙告别。
虎儿不解她怕个什么,说:“官家都说不关你家事,何故怕见官家妻?姐姐也只顾还情,也不提小妹的事。”
二郎妻舒缓心慌, 出槐花巷才说:“官家是官家, 夫人是夫人。就算夫人不怪,但见我家人也碍眼。”
“妹妹的事,需当面和奉义大官人说。”
“今日他不在府上,如何说?”
“改回挑个好日子再来,我定帮你说。”
虎儿觉得是这个理,便不埋怨二姐,道:“我要有你这细心眼就好。”
二郎娘子笑颜挽手妹子,说:“你若能得抬举,进大官人府上当个丫鬟,不出三年也能得好心眼!”
“以后我还要高攀妹妹哩。”
虎儿听着高兴,兴兴说这事。
……
十几里外东乡,柴烟四起,乡里烟火气浓郁。
男子大多都上山拾柴,女子、老人、家小多在忙活。
要说往年冬日,乡里也无活计可忙。
乡人生计,全靠上山捡柴。
但今年乡里添了营生,各家捡来的柴枝不挑城里卖了,只供自家或乡邻使。
其原因就在‘汤圆’,亦多亏于太公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