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做的鱼,甚是美味。”
“难怪敢挂【江口第一鲜】的幌子。”
……
码头南三里,路边小店内,刘彦面显红润与店家夸赞鱼味。
门外太阳偏西,天近酉时。
今日这场鱼席,三人吃了一个多时辰,共饮一坛酒,品十道鱼味。
就刘彦而言,此席用的八分舒畅。
但付账时,却让刘平给了十二分的银两,使店家多得一份欢心。
出来小店,殷学海带着醉意笑道:“仁兄想来得意他家鲜鱼,故此多付银两。”
“兄若不走,明日再来品尝。”
“我做东。”
刘彦看他立身有些不稳,笑说:“这家店的鱼确对我胃口,但我只满意八分,并不十分满意,你可知为何?”
殷学海拱手请教。
刘彦道:“余下二分是我刻意压下兴致,不使自己得意忘形,酒醉后乱性。不然就会有损德行。”
“《书》曰【满招损,谦得益】。”
“殷兄乘船渡江,且要小心,莫要落水。”
殷学海耳闻其言,好比被针戳了屁股,酒醉扫去一半,头脑清醒不少。
他张口要说时,刘彦抬手一礼作别,骑上毛驴和刘平向南而去。
殷学海背后深施一礼,把他临别之言记在心里。
主仆骑驴牵马走了一里。
刘平顾头说:“不知他能不能记住公子良言忠告。”
刘彦看前路道:“殷学海心性已改,又岂不懂我说的?”
“他自有聪明,只是缺人引导,不然怎造出以假乱真的银子?”
说着走了三里路见岔路,路东立着界石,上刻【海门县】三字。
向东望去,二里外城墙耸立。
城门高出道路一丈,百姓乡民踩着石阶进出,两边张贴榜文,两个老兵把守。
进到城中,见市上颇为热闹,挑担的来往轻快,卖柴的打酒出城,酒楼上曲声阵阵。
穿过东街,主仆二人在市尾看到一家客店,两层小楼,里面几桌客人在饮酒。
刘彦让刘平进去问客房,自己在门口欣赏市井。
少时,刘平出来道:“这家店只剩一间客房,说是与一位刘相公留的。”
刘彦没多想,继续往前寻店落脚。
走到西市口处,看见一家新店。
此店比头家大几分,堂内只两桌客人,颇为清净。
刘彦走入问店,招来掌柜上下打量。
刘平眼疑问道:“店家看甚?莫非我家相公像公人捉拿的盗贼?”
客店掌柜忙说:“不是,小人是看公子气血红润,有贵人之相,故此多看了几眼。”
刘彦笑道:“贵店可有剩余客房?”
掌柜回说:“还有两间客房和一间上房,敢问客官尊姓大名?”
刘平暗思:“难道这县有规矩,外来之客要记姓名?”
刘彦道:“在下刘彦昌。”
掌柜一听此名,抱拳道:“原来是刘相公。即是相公来到,可住小店上房,店钱已有人出过。”
“相公且安心住下。”
刘彦闻言,不禁想到头一家客栈。
刘平看眼公子,问掌柜:“你如何识得我公子?谁人出的店钱。”
掌柜笑了笑持礼说:“乃是出店钱之人相告,但不许小人告知他的名姓,请相公恕罪。”
刘平凝眉思索:“会是何人?既然有此美意,为何藏头露尾,连名字不敢留……”
刘彦稍思而笑,转对掌柜说:“我便在贵店住下,但我不住上房,店家与我安排一间寻常客房即可。”
掌柜眼目诧然,迟言道:“就怕怠慢了相公,小人又得罪出店钱之人……”
刘彦看眼柜上纸笔,笑问:“可否借纸笔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