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冒失!”
“莫说是亲戚,就是寻常之客,他来与你贺喜,也该敬上三杯酒,岂能把人冷落一旁?”
“失礼!”
……
听罢孙婿之言,老郡君索眉责怪,眼含失望之色。
徐开站立听训,也在暗怪自己忽略了‘岳母家亲’。
老郡君说了两句,瞥眼道:“愣着作甚?还不快去赔不是,请来引荐与我等!”
徐开回神领喏,便去南边请刘彦。
老郡君摇头轻叹,侧视孙女说:“此子小有聪明,但思虑事情不周全,连主次先后都分不清,难堪大任。”
“要不是我许了你,让你自己择婿婚配……”
“我才不应这桩婚哩!”
思莹笑笑起身,搂抱郡君道:“世上就奶奶最疼我。”
“孟子说【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再如何周全,也有疏忽的地方。”
“今日奶奶送亲主婚,我郎君欢喜不已,因此才忘了还有一位贵客。”
“他一心皆在孝敬奶奶,所以才失礼他人。”
“你这小嘴,有过也说成有功。”
老郡君笑瞪肩头孙女。
思莹笑颜可爱,歪脑袋,想着道:“他说的狐族八大家,我却一无所知。”
“只知娘亲姓白,乃岳州白氏狐。”
“不曾想,白氏竟是狐仙中的世家。”
“不知娘亲在族内是何地位,是嫡出还是庶出?”
“也不知娘亲她现在可好……”
老郡君牵其手道:“莫去想那些,你那娘不管是嫡女、庶女还是族内旁支,都与你无关。”
“你姓梁,不姓白。你连狐狸身都没,与那岳州白氏不是一族,只是沾点血脉而已。”
“你身已死,血脉牵连也就没了,安安心心当我老婆子孙女!”
思莹含笑嗯声,眼望亭外。
看着郎君与那白衣儒士攀谈而来,便先斟酒一杯,等着礼敬贵客。
少时,徐开、刘彦步入亭内见礼。
老郡君上下打量刘彦,称赞说:“真是堂堂君子之相,老身听孙婿说,君与狐族八大家中的黄家结亲。”
“称呼黄家老夫人‘表姨母’……”
“这么说,你比思莹辈分高,论辈她要叫你表舅!”
刘彦分视新娘子,洒然道:“我家与黄氏结亲,与另外七姓只是沾亲,大可不必论辈,互敬一声兄妹便是。”
思莹听了不觉几分亲近,端起杯酒,上前敬道:“那就请哥哥饮了此杯。”
“这杯酒,即是喜迎亲戚,亦是赔不是。”
“我郎今日失礼,慢待了哥哥,还望海涵。”
刘彦二话不说,敛袖接下酒杯,当面一饮而尽,后顾徐开道:“赔情已领,徐兄莫再自责。”
“不然便是忌我没度量。”
“哈哈哈……”
随他欢笑,亭内上至老郡君,下至小丫鬟,无不显露笑颜。
徐开也随之而笑,抱拳说:“姻兄君心宽广,只恨晚遇君子。”
刘彦落下酒杯,笑道:“今日相遇也不迟,妹夫且去待客,我与老郡君、思莹妹小叙几句,你我再把酒而谈。”
老郡君含笑点头,让孙女婿且去,转头手请刘彦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