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康时呆愣地盯着手机屏幕,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窜到了天灵盖。
他想过自己会暴露,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他特意换了城市生活,准备了备用手机和备用电话卡,电话卡实名登记用的是别人的身份证信息,手机的话筒和摄像头权限全关,还用不透明的胶带给粘上了,就连在网站上发布视频的时候也注意更换了IP地址。
他把自己能想到能做到的防范措施全都给试了个遍,没想到还是被人给逮到了。
短暂的慌乱后,何康时冷静下来,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话。
“有没有兴趣展开一场合作?”
语气不是逼迫式的。
这多少让他激烈跳动的心脏平缓了一下。
对方主动找上门的目的很可疑,但是对方大可以在获取到他的信息后悄咪咪地杀了他,或者劫持他,而不是直接发送信息。
何康时犹豫了足足十分钟,也没等来对方发来下一条消息。
这几个字就显示在屏幕上,不是通过短信或者别的方式发送过来的,对方控制了他的手机。
何康时不能对屏幕上的这条消息视而不见了,于是他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后点开手机,手机一触碰屏幕,手机键盘就浮现出来了,他惊了一下,然后打字回复:“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手机?”
“我是一名黑客。”对面的人秒回了,“虽然你做了伪装,但是伪装手段太拙劣了,留下了漏洞。”
何康时继续打字:“会不会有人像你一样查到我的所在地。”
“极有可能。”对方说。
“你是第一个找上我的吗?”
这次对方隔了两三秒才回:“不,你的手机有被其他人入侵的迹象,我不是第一个,但我是第一个选择与你交流的。”
何康时顿时冷汗如泉涌,差点坐不住了。
他双腿抖得像弹琵琶似的,整个人头晕目眩几乎要趴倒在桌子上,惧怕占据他的内心。
“是谁。”何康时费尽力气打下这两个字。
“要查到的话需要费一点时间。”对方貌似很好说话,“如果你想委托我去查这方面的事,那么我可以帮助你。”
何康时没答话。
对方这是在主动向他示好,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好的信号,控制他手机的人最起码不是恶意的。
他缓了一会儿,用发软的手指打字再次确认:“有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入侵了我的手机设备,而且还不止一拨人?”
“是的。”
“他们有没有干什么?”
“在你的手机里装了几套用于监视和控制的病毒程序。”
何康时差点没撅过去。感情他的伪装手段是一点作用都没有,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早就在他的手机里杀个七进七出了,他还毫无知觉。
“我现在和你谈话会被监视吗?”何康时刚把这句话打下来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对面的黑客明显是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才敢明目张胆地跟他对话。
“不会。”对方的回答不出他所料。
“那……你能把病毒程序清除掉吗?”何康时小心翼翼地试探。
对方愿意帮助他调查入侵手机的人都是谁,帮忙清除病毒想必只是举手之劳。
对方回复:“我劝你不要这样做,那些病毒安装得很隐蔽,冒然清除会引起他人的警觉,可能会让那些人产生过激举动,我们不能确定那些入侵你手机的人到底抱有什么样的目的。”
何康时眉毛扭了扭,斟酌了很久才说:“那么你的目的呢?”
对方主动找来,态度十分良好,甚至主动表示要帮忙。何康时觉得要么是对方对他别有所求,要么对方对他图谋不轨,这些示好只是糖衣炮.弹。
现在问题来了,何康时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是值得对方惦记的,他的超凡能力倒是值得剥夺者惦记,可如果对方是剥夺者,那么干脆点跑来杀他就行了。至于对方是否对他别有所求……何康时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额外的价值值得黑客大佬专程来找他,不管在第一世界还是第二世界,何康时都是名副其实的小人物。
“我的目的在一开始就说了,我想和你展开一场合作。”对方打字,“我有些事不方便出面做,那么就由你来做。”
何康时立刻反应过来了:“你想藏在暗处,让我替你站在的明面?”
“是。”对方说,“不会让你去做多么危险的事,只做必要的事。我让你做的这些事对第一世界和玩家都是有利的,这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但你承担了庞大的风险,因此我会提供报酬。”
报酬?什么报酬?
帮他查找入侵他手机的都是谁,还是为他提供人身保护?
何康时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立刻接受。
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接受合作也太过草率了。
“请问你怎么称呼?”何康时想要多打探一点底细。
对方很快回复了:“你可以叫我‘黑蛇’。”
好家伙,“黑蛇”?这个代号可真有够阴暗的,也完美符合对方目前表现出来的一些特征——蛰伏在暗处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