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面色如常丝毫不在意三皇子之前刺杀一事,反而面带真诚地建议。
可实际上怎么可能不在意呢,也是他小时候真心疼过的弟弟,只是越走越远,有一天都对他起了杀心了。
“……”
皇帝都难得噎了一下,这让他怎么接,手心手背都是肉,真让他下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去替另一个孩子讨公道这种事他也做不出来。
“那你和余家……”皇帝提起另一茬。
“儿臣想等她在大一些再讨论此事。”实际上是他还没跟人正是表白,还没有与她山盟海誓,诉情长苦短。
她还不曾了解他,怎么就能用一道圣旨绑住他们呢。
太子在这边想入非非,余清缨却难得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了一丝焦虑。
余后流回了院子,鬼使神差般地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来到了唐时悠常来的大榕树下。
湖中静谧,唐时悠坐在旁边的草地上,满湖星光点点映在她没有情绪的脸上。
唐时悠向来镇定,遇到什么事情都很乐观积极,唯独这次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无力。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余后流站着看向她,整个人坐下来更显小了,真不知以前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什么也没做。”唐时悠回道。
然后就结束了,再也不需要他做什么了……
“我姨娘以前很笨的,就长了一张很漂亮的脸,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做不好。”
余后流生而知之,他记得出生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她每次过来,我总能发生一些意外,比如给我喝很烫的水,给我喝很冷的水,或者会不小心打翻我房间的烛台。”
他嘴角带着一丝无奈。
“我当时特别希望这个自称是我姨娘的人不要来看我了,我什么都会了,不需要她这样殷切地探望,可她不会管我是怎么想的,也不会听我的。”
余后流蹲下来看着唐时悠,“因为我还小,我只是一个只能发出咿咿呀呀声音的小孩,她一个大人怎么会听我的。”
“所以,你不要自责了。”
或许是同样的自负与自傲,也或许是同样天赋的使然,他能明白她的郁闷。
是不能亲生将自己父母的故事告诉众人,不能亲自为她们洗刷冤屈和骂名。
“爷爷,爷爷是真的很难过和痛心。”唐时悠红了眼眶。
她重病在床的日子是爷爷一点点细心照料,给她讲父亲的故事,他亲手培养抚养长大的人儿,长得那么好,又赋予了众望,就这么去了。
若非他是个病榻在床的孩子,只怕现在世上没有他们的存在了。
“时间的累积和阅历的沉淀会让人变得越来越可靠,你现在做不到的,有人替你去做了,那将来你也要替别人做他们还来不及做的事。”
余后流安慰人的时候表情变得特别柔和,眸子盛满星光,整个人变得温柔又端方。
唐时悠在那片星光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有些沉醉。
余后流抬手摸摸唐时悠头上的包包,“先生能理解的,更何况靠谱的人是二叔,他向来靠谱,他在家的时候我父亲都不敢出门,生怕被他逮到。”
余后流反手便拿父亲的黑历史安慰人。
该来的总会来,听着窗外热闹的人声,余清缨知道这场宴席终究是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