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泉泉心疼归心疼但爱情不是隔凉垫,加上他尾骨的软组织挫伤还没好利索呢,又凉又硌腚他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
哄着顾时遂想先回床上,奈何顾时遂像尊铸铁雕塑一般,白泉泉只好装哭:“时遂,我尾骨好像又撞坏了呜呜……”
感觉紧箍的怀抱有所松动,白泉泉立即将哭腔压得更加低软:“呜好疼……你都不疼我了吗?”
顾时遂像是瞬间被他哭醒了般,猛地扶着白泉泉站起身并一把将人打横抱起,白泉泉心下一喜以为他好了,但对上涣散迷离的黑眸,看着男人嘴里不断重复着:“不能伤害泉泉……不能伤害……”
白泉泉眼眶一热,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感受着身下的人轿摇摇晃晃,来不及感伤先一步惊呼出声:“等!先放我下来!你再把我扬咯!”
好在顾时遂虽然步履不稳却还是将他安全放在床上,紧接着整个人覆上,再一次将人牢牢包裹入怀中,神志不清地低低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宝贝……”
白泉泉安抚性轻轻拍揉着男人的后背,配合地说道:“我原谅你了,别难过了好吗?”
然而顾时遂这会儿却像是被魇住了般,白泉泉又不敢再假称自己受伤,他怕再刺激到对方的病情,只好这样一面任由对方抱着箍着,一面想方设法试图抚慰。
他问向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次和上次在亚里岛,很明显不是原本的病情可以解释的。]
而且上一次顾时遂给出的原因是噩梦,但这一次呢?
他们一直在一起,对方压根没睡觉……现在回想起来噩梦这个说法本来也有些立不住脚,顾时遂这些年惨成这样,他不认为一个可怕的噩梦就能让对方魔怔到这种程度。
系统沉默了片刻:[目前顾时遂的治愈度刚好为60点。]更多的他也不能说,只能难得正经地在心中感叹一句:因缘际会,造化弄人。
白泉泉听到60点陷入沉思,他听得出系统的有所保留,口气也并不是往日与他嘻嘻哈哈扯皮,像是被定下某些限制般,跟他进入任务世界不能向原住民提及系统任务等相关信息一样。
灵光闪动,他一瞬间突然想起在亚里岛顾时遂罕见的结巴,他当时以为对方是病情刚恢复还不太稳定,大脑协调能力受到影响……有没有一种可能,对方也是受到了某种限制?
白泉泉立即向系统确认道:[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任务者?]
系统:[是的。]
白泉泉重新陷入茫然,贴在他颈侧的顾时遂突然动了动。
对方握住他的右手放在唇侧细细啄吻起来,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泉泉的手怎么流血了?”
白泉泉不明所以地看向光洁的掌心,见男人仿佛陷入某种幻觉小心翼翼地舔|舐起来,心里顿时更堵了。
他感觉贴在掌心的唇开始发抖,顾时遂轻声问他:“傻泉泉,为什么那么傻啊,他是要我死,为什么要替我……”话未说完,声音已经哑得听不清了。
紧接着,男人死死攥拳砸向剧痛的头颅,双眼猩红失焦,像是再也忍不住般崩溃:“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白泉泉一把抱住男人的头,突然哭了起来:“时遂别这样,好不好,别这样伤害自己,我的心脏好疼。”
他继续哽咽道:“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如果你说不出也没关系,但不要继续伤害自己,好吗?”
原本已经陷入泥潭的顾时遂气息微滞,他停下动作任由白泉泉抱着他,片刻后伸出还在轻微抖动的手指,缓缓地拭去少年颊边的泪痕。
恢复一丝神光的黑眸望向哭红的小鹿眼,声音嘶哑:“别哭……”
白泉泉一直陪着人折腾了两个多小时,顾时遂才算迷迷糊糊睡下。
他的体力早就耗光了,咬牙强挺着没睡,他把自己的枕头塞进顾时遂怀中,有他的味道还厚实勉强算是个平替。
以顾时遂现在的情况他也不敢强行将人送进医院,想了想还是找来家庭医生先简单检查一下。
顾家原本的许姓医生,就是之前给白泉泉开激素药的那位,已经在顾永行入狱后第一波被带走。
这些年为虎作伥,他不仅是给白泉泉开激素药这么简单,和顾氏淫产相关的药剂大多出自他的手笔。
有趣的是,许医生一面帮顾永行干着腌臜事,一面满口仁义礼智信,他的一双儿女被他培养得极为优秀。
妻子儿女一听说自己的枕边人、一直崇敬不已的父亲,真面目竟然是这样的垃圾杂碎,对此完全无法接受,第一时间公开发声与其彻底切割。
妻子离婚带走两个孩子,一双儿女视他为耻辱强烈要求改为母姓,而他作为顾永行的好帮手,势必要将牢底坐穿再无以后。
新的家庭医生姓张,是顾时遂特别根据白泉泉的身|体弱点,重金聘请的华裔专家。
初步检查后并未看出什么异常,张医生推了推眼镜:“结合顾先生两个月前的体检结果,并没有发现他目前存在异常情况,您说的突然神志不清和晕倒,还需要到顾先生到医院进行进一步检查。”
和白泉泉猜测的差不多,去医院还要看顾时遂醒后状态再定,白泉泉先点了点头,又让陈医生给对方开了一些能镇定情绪的药物,以及效果强一些的安眠药。
如果顾时遂半夜再来一遭,与其让他深陷痛苦无法自拔,不如吃点药饱睡一顿,而且他也担心自己晚上体力不支。
好在顾时遂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白泉泉一晚上担心自己睡昏过去顾不上对方,基本上半小时左右就要惊醒一次,顾时遂醒来没一会儿,白泉泉就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小鹿眼下一片乌青,白泉泉整个人都像是一颗被暴晒三天的小白菜,蔫哒哒地打了个哈欠才注意到身侧的男人也是睁着眼睛的。
“你醒了?”他一骨碌翻身坐起,“感觉怎么样了?”
顾时遂的黑眸已经恢复清明,双眼定定地望了白泉泉半晌,一开口声音艰涩:“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他的喉间一片灼痛,很明显能感受到扁桃体已经肿到几乎将声带堵住,他清醒了却依旧害怕悲剧重新上演。
除了未知的两世死别,顾时遂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更多画面,对待两人的未来他原本是胸有成竹的,但现在却因这种未知感到无比恐惧。
他不知道白泉泉在他眼前惨死的两世,是不是也是这样看似胜利顺风顺水却意外突发异变,他可以将绑匪、司机、顾永行都处理掉,这样就能保证不会有新的意外产生?
思及此,男人的黑眸微微发颤,如果每一次都是死局……
白泉泉俯身搂住男人的颈侧,软声问道:“你真的恢复正常了吗?”
顾时遂敛眸弯了弯唇,温柔地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嗯,真的。”
白泉泉和他鼻尖相抵,认真地望向对方企图从深邃的黑眸中窥得蛛丝马迹:“这一次,还是不能告诉我原因对吗?”
将重音咬在“不能”上,根据上一次的经历,他认为顾时遂是想毫无保留地告诉他的,但受到某种限制顾时遂做不到。
就在白泉泉感觉自己就快对眼的时候,顾时遂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颔首,按住他对脑后短暂地与他碰了碰唇:“我永远爱你。”生生世世,生生死死。
说完不等白泉泉回应,他主动转换话题:“时间已经过了,生日礼物还算数吗?”他努力压低声线,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确认男人好像真的恢复正常了,白泉泉这才松了口气,虽然超小号没用上,但他也因顾时遂突发异常只短暂地疼了一瞬。
不过以两人目前的状况,他实在撑不住重来一次,自动跳转到第二项生日礼物。
白泉泉吧唧一口亲上顾时遂的唇角,得意地勾了勾唇:“当然,而且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
说完他撑起手臂在枕头下方摸了半天,将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重新放到男人的胸口上,人也趴了回去,他将下巴垫在小盒子上,一双明润黑亮的小鹿眼眨了眨,突然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