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飘飘然落下,也带走了言白面上最后一丝温和。
只见他似只即将发狠的野兽般紧紧盯视着竺轩云,而竺轩云不知道原来那般姣好的眼眸,也能瞬间变得像死犯颈上即将落下的斩刀,既森冷,又骇人……
竺轩云确确切切能感觉到面前之人身上有一丝凉凉的杀气,他怕了,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一瞬,一道辨不清的黑影蓦地径朝竺轩云袭去!
黑影快到竺轩云都看不清那是什么,甚至连眼眸都来不及闭上,便来到了跟前!
“砰——”
拳骨相碰,一声闷响。
不知发生了什么,待竺轩云睁开眼睛,言白已在面前退开一步,而顾风也忽现自己身旁。
顾风又往前踏了一步,将竺轩云护到身后。
而顾风此时没有拔剑,完全是因为言家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下这个死手。
显然言白不用顾及这些,他只知道,从来没人敢这般挑衅自己!
只见他将折扇拢回,一个箭步飞速上前,以折扇作武器朝顾风袭去!
顾风一个侧闪避开突然的攻击,而单凭这进攻疾速,他便知道面前这人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言白手中折扇就像有了生命一般,飞速似箭,凶狠似斧,翻转腾飞,千变万化,丝毫不受指尖限制,就算平平无奇的扇面击在肉上也似棍棒猛击,痛意直达内骨!
过招下来,顾风心中不禁暗思:此人果然不容小觑!
又一阵疾风袭来,贴着顾风臂膀险险擦过,就在他以为避开了这险招之时,忽言白手中折扇一开,自扇骨顶竟伸出一排如恶犬口中利齿般的锐尖,毫不留情地划开衣料,划开血肉!
顾风吃痛之下大退几步,低头便见止不住的血液自臂膀狭长伤口处涌出,很快便浸湿了衣袖。
竺轩云见顾风负伤,还未反应得及,便见阎白又一波凶猛凌厉的攻击袭去,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顾风一手负伤,便只能拔剑单手迎战。
而言白手上的贝雕折扇丝毫不逊一把冷光利刃,折扇于他手上就是刀枪剑戟,却没有刀剑笨拙的弊端,反倒是出敌不意,易于先发制人!
言白酷虐,专攻顾风负伤之手,顾风力不从心之下臂上又赫然添了一道伤口!
言白趁势猛攻,一脚直接将顾风踢飞倒地!
他并不罢手,手腕一转便将折扇收拢,顶上锐尖聚作一把贝雕匕首,径朝地上顾风的咽喉直直插去!
瞬时,见顾风即将丧命的竺轩云不知哪来的力量,只竭力朝二人奔去!
就在一刹那,竟真的趴到了顾风身上,用自己的背脊挡住那要命的利器!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竺轩云以为是自个感观失常了,毕竟他现在已是全身僵直,冷汗浸湿了里衣,遇风发寒。
半晌,趴在顾风身上的竺轩云缓缓回头,只见身后的言白静静立着,手中摇着如初的贝扇。
言白垂眼望着地上二人,不露声色,似乎也没了那股骇人的杀气……
竺轩云回望言白,语气是自己都难以置信的镇静,“回去同你’爹爹’告状去吧,天延堂我不要也罢。”
言白在那静默许久,正在竺轩云以为他又要下手之时,只见他哼笑一声,徐徐离去,如往常一般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