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轩云不忍直视老汉的死状,却还是开口问道:“初五……你可知道是谁杀了你父亲?”
似发现自己父亲已死的事实,初五突然啼哭不止,“我父亲一直与人为善,都这把年纪了,怎么可能会有仇人!是谁!爹,是谁杀了你!是谁这么残忍”
顾风垂眼望了一眼那老汉,“屋里并无任何信件,事情不可能如此巧合,那凶手定是朝那信件去的……”
“什么信件”初五仰头泪流满面,“什么信件要就拿去罢了,为什么还要杀了我父亲”
竺轩云双眉紧蹙,喃喃道:“不对,我不是目标,梁温才是目标”
言白忽开口道:“不,活着的人才是目标,他不想让我们找到梁温,更不想让你找到梁温。”
顾风思绪大乱,“梁温有秘密……也许那些信件就是他的秘密,也许有人不想让他的秘密现世
”
言白垂眼望向那双目混浊的暴毙老汉,“也许他知道的事,注定他怎么也活不了……”
天刚透亮,清灰的亮笼罩大地,巍巍城门迎出一缓行车马。
万籁俱寂,车里三人默默无声,耳边只有马蹄声与车轮辘辘声。
走出城门不过一里,马车便悠悠停了下来。
竺轩云忽然开了口,“言公子,你可否借我些银两?”
言白微顿,随即掏出身上的荷包交予他。
竺轩云自里抽出一张银票,又将荷包递予他,“多谢。”
竺轩云顾风下了马车,初五也早已下了前室,立在一旁。
“初五”竺轩云上前,却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
初五低首道:“几位爷动身吧,不要误了时辰。”
竺轩云将手中银票径直塞到初五手中,“这张银票是给你的。”
初五望着手中皱巴巴的银票,反摇头道:“我父亲生前说过,靠自己双手赚来的银子花着才实在”
他抹了抹眼,“我不能收你的钱。”
竺轩云只觉鼻头一酸,道:“这钱你拿着,寻块好地将你父亲安葬,剩下的钱去做点买卖,做什么都成,好好活着,不要再去外面游荡。”
热泪再也遏制不住,初五双膝一弯便想下跪,被竺轩云拦了下来,“想想你父亲对你说的话,好好地活。”
初五双眼通红,“小的还想再求公子一件事”
“你放心。”竺轩云道:“害死你父亲的人,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若有一天那凶犯殒命了,公子一定要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好,我答应你。”
起风了,言白拨着轿帘远远瞧着,此时风掠过草尖微动,清灰的亮更加寂寥。